门被锁着，屋子里却有人影晃动。
“我来。”杜景澜不想卢凌风再徒手开锁，取下银簪在锁芯里转动几下，那门就开了。
“还有这一手？”
杜景澜昂起头，“那当然，走江湖不得学几手技艺傍身？”
他俩一起进去，周围都破破烂烂的，摆了一堆卷宗，看起来老旧古朴，甚至还结了蜘蛛网。跟整个大理寺的画风格格不入。
昏暗不定的烛光下，卷宗后面忽然出现一张人脸，警惕的看着两人。
“你是何人？”卢凌风厉声喝道。
那人缓缓从卷宗后走出来，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长着大胡子，“小老儿姓周，名劳，因为年纪大了，都叫我周老，曾是大理寺的狱丞，我看守北阁，也住在北阁。”
他声音沙哑的厉害，不像他本来的，反而像他被灌了什么哑药之后的。
“我是新任大理寺少卿，卢凌风。”
“小老儿拜见卢少卿。”周劳行礼道。
杜景澜紧跟着说道，“我本名杜景澜，出身京兆杜氏，周老叫我三娘就好。”
“三娘。”
周劳点点头，说着话上了楼，“时间太晚，小老儿就不奉陪了，两位自便。”
卢凌风：他为啥不好奇咱俩是来干嘛的？而且，明明里面有人住，为什么锁是从外面上的？
杜景澜：谁知道呢？周老看着与本案联系不大，还是去找黎大持的卷宗吧。
他俩几乎只转了一圈，就在一层已经落了灰，不知道积压了多少年的陈年卷宗上面，找到了黎大持的卷宗，跟周围的一比，非常新鲜。
这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卷宗上写，黎大持，祠部郎中，居住于成佛寺内，也是在成佛寺发现他死亡的。
“三娘，你累不累？已经跟随我打斗，奔波了好几个时辰。”卢凌风看完那卷宗，心中有了定论，他要去成佛寺一探究竟，但又担心杜景澜疲惫劳累，体力难以支撑。
杜景澜笑笑，“我今天白天可是睡了一整天，就想着晚上活动活动筋骨，你得带着我帮你一把手。这种事上，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的好。”
“那行，咱们一起前往成佛寺。”
卢凌风下了决定。
说起来，冥阴节将至，还没正经去看看成佛寺的壁画，也没跟秦孝白聊过几句。苏无名倒是派人去跟踪过，秦孝白没有异常，每天除了饮酒欢歌就是在壁画前冥思苦想，反而是秦孝白的师弟阿祖，常常出入各种画铺。
成佛寺住持广笑大师出来迎接，“已然是这个时辰，两位怎么过来了？”
“想看一看成佛寺的壁画，再向方丈讨杯茶喝。”杜景澜道。
那大殿之中，离得很远就能听见有人在哀嚎，声音特别大，广笑大师拦住他俩，“别进去了，这时候不太合适。”
“明白的，方丈。”
他俩就隔着一层窗户纸，就能看到大殿之中，灯光摇曳，秦孝白把阿祖踹翻在地上，不断殴打，打的是惨叫连连。
那壁画就在墙上，确实很漂亮，精致华丽，颇具神韵。
离开以后，来到了广笑大师的待客厅，广笑亲自给他俩倒茶，卢凌风也就顺势问起了黎大持的事。
“黎大持一个官员为何住在成佛寺中？可是因为囊中羞涩？”
广笑大师道，“是也不是，长安城确实寸土寸金，黎郎中俸禄难以租到好房子，买就更别提了。另外，他确实潜心研习佛法，住在成佛寺便于他继续学习。”
杜景澜道，“那他是怎么死的，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有，那天见他没吃饭，我便送饭过去，谁知道见他瘫软在椅子上，已经没有了生息。”广笑大师说到这里，满脸惋惜，双手合十，轻声礼赞了一句，“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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