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狐狸洞内,迷谷把糕点摆在石桌上,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白浅便同他闲聊起来。
白浅懒散地倚着石桌,轻轻捏着茶杯送到了嘴边。
想起卿灵走后,白真便在北荒日夜修炼,不曾看那清鎏公主一眼。
白浅迷谷,你可听折颜提起过?
白浅之前日日夜夜都要跟着四哥的那位小灵儿,可是凤族唯一的后人呢。
迷谷挠了挠头,好像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
白真去找小徒儿卿灵时,天族的那位清鎏公主便跑到折颜的十里桃林,向他诉说这一晚的苦楚。
折颜给了她几壶桃花醉,又安慰了几句,这才打发了她。
没想到的是,白真又给折颜带来了麻烦。
没找到小徒儿,白真一时与众人赌气,便留在了北荒修炼。
清鎏公主不甘心独守空房,三番五次到北荒闹,却都被毕方赶了出来,说这一切都是殿下的意思。
无可奈何,清鎏公主又去九重天闹,一如她跪在大殿前苦苦哀求天君,又逼婚于青丘。
天君因为那事头疼得厉害,清鎏公主见天君不管,便跑到太晨宫,恳求东华帝君帮她讨回公道。
帝君只淡淡瞥了一眼跪在床榻前的清鎏公主,语气平静。
东华帝君清鎏公主这般模样无异于棒打鸳鸯。
洛清澜可……可他为了一介民女,冷落了我三年啊!
洛清澜在东华面前哭得不能自己,向他说着已经同折颜说过一遍的话。
话里话外饱含着她对白真冷漠的不满,以及对卿灵抢走白真的痛恨。
那是她的夫君,是她在青丘狐狸洞外跪了三天才得到的夫君。
东华听得心烦,摇摇头,道。
东华帝君既然如此,你不妨求一纸和离书?
东华帝君那白真上神日日夜夜惦记着那位小徒儿,你又何苦自取其辱?
此话一出,洛清澜的哭声更大了。
围在太晨宫外看戏的神仙不在少数,把正在酿酒的折颜上神也招了过来。
天君同狐帝狐后商量着要不要把白真叫回来,成玉元君同连三殿下感叹这公主的命苦。
也不见得有多命苦。
连宋说,洛清澜是天君唯一的女儿,从生下来就众星捧月似的围着长大,天君可看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
性格是娇纵了些,可东华帝君不也没说什么吗?
站在床榻一旁的司命,从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他暗暗观察着帝君的神色,这是没说什么吗,怕是不好发作吧。
他老人家不耐烦都写在脸上了。
洛清澜不甘心地质问苍天,凭什么。
凭什么卿灵普普通通一个凡人,能获得白真如此宠爱?凭什么她都闹成了这样,却不见青丘一人出来解释。
直到折颜带着两壶桃花醉慢悠悠走进来,坐在了一侧的座位上,顺手递给了闭目养神的东华桃花醉。
折颜清鎏公主这话说得不对。
折颜其一,卿灵乃是这四大古族之一凤族的唯一后人,等她历劫归来便是风尊,其身份地位比你尊贵得多。
折颜其二,她是真真收得第一个徒弟,而且她还是自愿的,能把毕生所学全部教与卿灵,他心中是十分自豪的。
意思就是说,卿灵毕竟与白真认识的时间长了,难免日久生情。
却不料洛清澜理解错了意思。
洛清澜我……我与他不曾见上一面,怎的日久生情?
闻言,东华笑了。
折颜的脸色好不到哪儿去,瞥了一眼东华后,自顾自地喝起了桃花醉。
东华轻轻瞥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司命,又收回了目光。
司命连忙拱手作揖,要请洛清澜出去。
司命今日帝君乏了,公主您还是请回吧。
洛清澜哭哭啼啼地出了太晨宫,引得成玉的安慰,但她并不领情。
东华帝君悠悠下凡历劫了?
司命这才想起,昨日凤茗悠来找过他。
司命是,昨日小公主本想在历劫前与帝君您见一面,不过没见到。
东华帝君她不是之前还吵着闹着不愿意?
折颜随手变出三个桃子,一个扔给司命,一个扔给东华,剩下一个自己啃了一口。
折颜虽说不愿意,但凤族只有这位小公主了不是?
话音落下,太晨宫一时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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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守空房,心有不甘。在她这儿难得的温柔,在别人那儿却是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