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一路游山玩水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听闻近日京城有盛大的灯会,正巧两人也玩得累了,便在客栈小歇息几日。“赵姑娘,接下来想去何地?”
赵蓉有些新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象完全没有听进去丁烈的话:“这儿就是最繁华的京都吗?”
丁烈也不恼:“是,这儿就是京都,而且这几日街上的店家几乎都是彻夜不眠。”
“这个灯会原来还有好几日?”
“不错,是当年三公主降生之时皇上定下的节日,已经十几年了。听闻那时天降异彩,百鸟争鸣,据说是祥瑞之兆。”
“原来如此。”
“走,我带你去看看。”
赵蓉拉住丁烈的手:“等等。”
丁烈微怔:“怎么了?”
“你昨日说,你方向感不好,让我不要离你太远。不过,我记性好,可以带你回去。”
丁烈望着女子白皙的手耳尖微红:“好....”
两人穿过繁华的街头,穿过密集的人群终于到达了河边。形形色色的人端着花灯和各种小玩意儿跑来跑去,而男女结伴的更甚。赵蓉望着水面上的花灯出神,而丁烈望着赵蓉发呆。
赵蓉突然转过脸:“丁烈,我也想放一个。”
“给你买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你初来乍到,似乎对这些很喜欢。”
“我若是没有问你要这灯不是浪费了。”
“不浪费。”
“丁烈,你是不是...”
丁烈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打断:“你快放吧,不然就要错过吉时了。”
赵蓉笑了笑并未言语,白嫩青葱的手指沾上了湖水在花灯上写上了两个人的名字。“丁烈,你以后可以唤我蓉儿。”
“赵姑娘...”
赵蓉踮脚在丁烈的脸颊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吻:“都说了不要叫我赵姑娘了。”
丁烈一惊半晌说不出话,赵蓉说道:“丁烈,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比那方小小的院子更加精彩。”
丁烈神情复杂地说:“赵姑娘若是为了表达谢意也不必如此。”
“呆子,不是谢意。”
丁烈胸腔里的心脏噗噗狂跳:“那....那算什么?”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丁烈,我心悦你。”
丁烈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不喜欢说第二遍,你若是没有听清,便当我没有说过。”
丁烈目光灼灼地说:“真的吗?”
“真的。”仅仅两字却恍若千斤重,压得丁烈喘不过气。以往他只是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可以逾越。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赵蓉竟然会主动提出这件事。
丁烈紧紧拥抱着赵蓉尝试叫了一声:“蓉儿?”
“嗯。”
“蓉儿!.....”仿佛永远不会疲倦。
两人结为侠侣,走南闯北竟然也留下了不少回忆。这一天,丁烈将赵蓉带到一间院子中,对她说道:“蓉儿,瞧瞧这是我新搭起来的院子,在那棵大杏树下,平日里你可以乘凉。”
赵蓉推门而入有些蔫蔫的模样:“嗯。”
“怎么了,花婆婆可说是什么病?”赵蓉盯着丁烈半晌,丁烈着急说道:“蓉儿,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赵蓉凑到丁烈耳边轻声说道:“不是什么病,是你要做爹爹了。”丁烈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询问的目光对上赵蓉。“是真的,不久家中也会热闹了。”
丁烈高兴地抱起赵蓉转了几个圈:“蓉儿?蓉儿?!我听到了!只是不确定,这是真的吗?”
赵蓉微微点头:“嗯,你小心些,别伤着孩子。”
“你瞧我,差点高兴过头了,咱们得赶紧添置家办了,不能苦了孩子。等他长大些我便教他武功,继承我的衣钵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赵蓉笑着说道:“若是女孩子呢?”
“那定然也是像你的,她喜欢什么我便给她什么!”说着丁烈将头贴近赵蓉的肚子凝神听起来。
“才刚怀没多久,你能听到什么?”
“我,我高兴!”丁烈喋喋不休地说道:“若是男孩子的话叫什么?得好好想一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哈哈哈哈!”
“丁还尧。”
“丁还尧?”
“喜继于悲锦水东,还乡仙骑却寻嵩。再烧良玉尧云动,方报深恩绛帐空。还尧二字,我很喜欢。”
丁烈拍手:“好,丁还尧,丁还尧!你想吃什么?这几个月我得好好照顾你。”
“也不必小题大做。花婆婆会看孩子,让她开些配方就好了。”
“好,我这就去找花婆婆。”
“慢些。”丁烈带上篮子火急火燎地出门了,赵蓉看向窗外一只手摸着肚子笑着说道:“尧儿,等你出生了,便不要学你爹爹这急性子。”
而此时另一边,暗卫向燕彻汇报:“家主,赵姑娘和丁少侠在青翠谷定居已经有段时间了,您真的不去看看吗?”
“以往确实也是我太过约束蓉儿了,她若是玩够了肯定会回来的,有丁兄陪着她我也安心。”
暗卫犹豫“......”
“还有何事?”
“近日属下去的时候听赵姑娘说....”
燕彻不悦道:“说什么?”
“说....她有身孕了。”
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被尽数扫落,燕彻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暗卫的衣服。“你说什么?”
“属下也是看赵姑娘和丁少侠谈话无意间听到的。”
燕彻猛然拍桌子,桌子瞬间四分五裂:“他们竟然....”
冬去春来,几旬眨眼之间便过去了,赵蓉马上就到了临盆的时候,房间里面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不断冲击着男人的耳膜,丁烈在门口来回走动,焦急万分,好几次差点闯入房间都被门口的婢女拦住了。
时间似乎过得非常漫长,女人的叫喊声从最初的尖叫到最后的嘶哑,直到归于寂静。突然一声婴孩的啼哭打破了久违的平静,
稳婆破门而出“公子,你家娘子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
稳婆说着就要离开,丁烈一把将稳婆拉了回来:“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样?”
“赵娘子体虚,近几日似乎吃的东西太补了,她实在折腾不起了。她的体质本就不适合生孩子,哎。公子你还是快去看看吧!”趁着丁烈失神的片刻稳婆一把甩开他的手往山下跑了。
初生的婴儿放在旁边的摇篮里,啼哭不停。而床上的女子虚弱得似乎一碰就碎,赵蓉费力地向丁烈伸手:“阿烈....”
丁烈一把抓住赵蓉的手:“我在,蓉儿我在!”
赵蓉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尧儿。”
“不,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你等我!”
赵蓉拉住丁烈的手摇摇头:“我这一生,不后悔.....不后悔....”话音刚落赵蓉的手便从丁烈的手中滑落,随之掉落的还有她眼角的泪珠。
“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