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楚熠来到了钟粹宫。自从彻底地确定了心意之后,他便时常来到钟粹宫。虽然表面上是一副威严帝王的模样,但是私下却像个孩子。此番他刚刚褪下龙袍,就伸出手将刘婵玥抱在怀里。她把脸埋在他充满龙涎香的怀抱中,说话的语气也忍不住带了几分柔软。“皇上今日累了一天,嫔妾让丫头们为你放些热水沐浴更衣吧。”
“朕现在不想沐浴更衣,只想这么抱抱你,也好借机补充一下今天的能量。”
“皇上现在就像个孩子,倒不像是一国之君了。”刘婵玥抿了抿唇,嘴角却忍不住高高地扬起。
“那也是在玥儿的面前。”楚熠闻言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意盈盈地开口。“因为玥儿是朕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啊。真想早点到初十,真想早点把玥儿娶回家....”
刘婵玥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更紧地环抱住了楚熠的腰身。“我也想早点嫁给皇上,成为皇上名正言顺的妻子,与皇上白头偕老。”
夜晚 慈宁宫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高坐在殿内的太后伸出手轻轻揉着眉心,有些浑浊地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跪在殿内的苏遥悦认真地点点头,对着太后一脸谄媚地弯起了嘴角。“嫔妾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不敢有半分期满太后。刘婵玥虽然一路靠着心机手段得到了皇后的位子,但是她的身体却不太好。因为气血不足再加上体虚,她一直在喝中药调理。只要按照嫔妾说的办法,刘婵玥.....定然活不了多久!”
初十的那天,正是一个好日子。天空万里晴朗,初晨的阳光洒满了皇城内院。在文武百官的满朝庆贺中,刘婵玥和楚熠并肩缓步登上了大殿。面对着万千子民,刘婵玥的心里顿时一阵波澜。楚熠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他垂在龙袍下的指尖和刘婵玥紧紧相扣,通过这样的细节给刘婵玥莫大的支持和鼓励。她侧过脸对着他弯起了一个微笑,而他身上沾满了熹微的阳光,整个人好像是从光里走出来一般。
按照楚国的流程之后,刘婵玥乘着凤撵一路被护送回了坤宁宫。待到天色渐渐晚了,楚熠这才返回坤宁宫。只差着最后的合卺礼,他们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隔着垂下的珠帘,刘婵玥看到他弯起来的嘴角。合卺酒之后,一抹温润忽然落在了刘婵玥的唇上。齐昭见状,招呼着周遭侍奉的侍女出去。刘婵玥的脸一热,下意识地想要往后撤身,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就被人轻轻地扣住了后脑勺。他攻城略地,一点点地掠夺走她呼吸间的空气。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缓缓放开了她。
见刘婵玥红着脸,楚熠的眼中笑意更深。“娘子按理早就嫁给我有两年,怎么还是如此害羞?”
听到他这么说,刘婵玥的脸上更热了几分,平时那些伶牙俐齿也在此时统统不见了踪影。楚熠见状只是弯了弯嘴角,他伸出手动作温柔地取下她的凤冠,眼角眉梢都是爱意。“戴着这么重的东西过了一天肯定很累吧?娘子这番着实叫夫君心疼了。”
刘婵玥心里一动,忍不住伸出手环住了楚熠的腰身。“玥儿只要想到能正式和皇上结为夫妻,便觉得什么苦都值得。索性这一天的辛苦,终于是熬到了头。”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落在了刘婵玥的耳边。“哪就到头了,我们还差最后一个大礼呢......”刘婵玥微微愣神,感受到自己的腰带被缓缓解开的时候,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忍不住脸上一红,身子被眼前人缓缓放倒,最后,只剩下他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娘子要努力给为夫生个小皇子和小公主才好......”
“系统,一颗龙凤胎丸。”
只是让刘婵玥始料未及的是,这份血脉相连的延续竟然也会成为被设计的对象。若非是齐昭好奇刘婵玥近日的口味怎么会如此之重,刘婵玥都未曾察觉她已经连续吃辛辣之物半月有余。因为刘婵玥体虚气血不足,所以在饮食方面都极为注意,怎么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刘婵玥暗中叫齐昭仔细查了查小厨房为她准备膳食的厨子和菜谱。没想到这一查,还真的查出了问题,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意找张太医来看诊。
“娘娘,奴婢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小厨房新来的那个厨子,之前曾经是在苏遥悦的宫中当差。今日奴婢将那些饭菜拿到太医院彻查一番才知道,那饭菜中加了少量罂粟。罂粟是果实本身无毒,所以每日的太监并未用银针试出来有什么不对。只是这少量的罂粟对于体虚的娘娘来说却是极为成瘾,这才让娘娘的口味日益变重。”
一边的张太医闻言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地对着刘婵玥开口:“娘娘,您的体质若是再过多食用这些重口味的食物,容易造成气血凝滞,形成症瘕。而这症瘕会导致不孕,目前仍然是太医院未能攻克的难题!”
听到张太医这么说,刘婵玥忍不住心里一惊,整颗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那,那本宫现在....”
“娘娘大可放心,娘娘食用辛辣食物不多,还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等一会儿微臣给娘娘开几服药调理一下,不日便可痊愈。只是娘娘若再多食用几日,那就难说了......”
见张太医这么说,刘婵玥想到了新婚夜让系统准备的龙凤胎丸,悬着的这颗心才放了下来,心中对苏遥悦的愤恨一下子冲上了脑袋。齐昭察觉到刘婵玥的脸色不对,让如云跟着张太医离开坤宁宫,这才有些小心翼翼地凑到刘婵玥的跟前。“娘娘,这苏遥悦平时虽然跟我们一副亲热劲头,但是实际上还是为太后服务的,她这个举动会不会是.....”
“白音当初设计张家的事情,太后就一直猜忌是本宫在暗中唆使。再加上皇上对她的态度日益冷淡,张家势力日益没落,她自然将本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无法生育,这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可谓是致命一击,看来太后是恨极了我.....”
“可太后毕竟是皇上的母亲,这一次,我们是不是要再退让一步?”
“不管我们退让多少次,她都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本宫。与其这样,倒不如卸了她的爪牙,省得最后再生出更多的事端。虽说皇上子嗣艰难,但是还是有希望的。这一次,势必要严惩苏遥悦!”
楚国自开国以来很少在后宫动用极刑,而刘婵玥算是开创了这百年来的先例。刘婵玥如此大动干戈地处置苏遥悦,自然成功地引起太后的不满。为了不露出马脚,她并未亲自登门,而是对着楚熠来了一番旁敲侧击。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听完刘婵玥完整的叙述之后,楚熠居然对刘婵玥的做法深刻赞同。
“皇上难道不担心民间对臣妾严厉处置宫妃的所谓‘恶毒国母’评价,从而影响到皇上在朝堂上的颜面吗?”彼时的刘婵玥和楚熠正身着常服在城外的荷花池游玩,她抿了抿唇,仰着脸看着身侧正在剥莲子吃的楚熠。
听到她的声音,楚熠才回过头,将手中刚剥好的一颗莲子塞到了刘婵玥的嘴里。“朕只担心玥儿的身体是否安康,以及.....玥儿是否出了这口恶气。你入宫以来这些年为朕受的委屈,朕都看在眼里。朕虽然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却不能面面俱到,这才让你一个人承受了很多。朕平素心疼自己的皇后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那些所谓的流言就怪罪疏远呢?”他伸出手将刘婵玥揽入怀中,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安抚着她。“玥儿为了朕而留在宫里,朕一直记着你的情深义重,而朕所能做的,也只有在有限的权力中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所以玥儿只要记得,凡事莫要委屈了自己。”
听到楚熠这么说,刘婵玥忍不住眼眶一红。“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楚熠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在刘婵玥的额头轻轻印了一个吻。“朕才应该说,得妻如此,夫再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