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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皇帝与丞相嫡女(58)

绝嗣我包了

回到钟粹宫后,齐昭便赶紧凑到了刘婵玥跟前,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娘娘,您还记得奴婢之前告诉娘娘,启祥宫除了送走一个宫女小言之外,便再无其他异常这件事吗?前些日子奴婢觉得不对劲,就去仔细查了一番那个宫女的来历。这才发现她们当时并没有按照宫里的制度,提前将那宫女小言送出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嫁给一个名叫阿冲的男子。而这个阿冲,正是钟粹宫侍女绿岚的亲弟弟!”

齐昭这么一说,刘婵玥的脑海顿时闪过了当日见到温晏芷时她裙子下摆处露出那一丝血污的画面。那些细枝末节好像是找到了一个端点,迅速连接成线。“娘娘,还有一件事。启祥宫的人这几日频繁和那阿冲联络,有几次阿冲还伪装成了送菜的小商贩混进宫里来了。”

“呵呵,表面上说的言辞凿凿,没想到心思都用在了背后。温晏芷对后位觊觎已久,她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所以阿冲也一定会再次入宫。你且早早安排下去,若是那阿冲再次混进宫,你就吩咐小李子将他扣下,带到我这钟粹宫来。我倒要好好看看,温晏芷都让这个阿冲做了什么好事!今日我去试探温晏芷如何处理李梓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说李梓和孟和的流言四起脱不了关系。依照她惯用的伎俩来看,恐怕她才是这一切背后的幕后黑手。你这两天找人密切关注启祥宫的东向,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和我汇报。”听到她这么说,齐昭赶紧点了点头便下去做事了。

刘婵玥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房间摇曳的烛火只觉得头脑一阵发晕。她伸出手按了按眉心,开始一点点地理清思路。看来这一切灾难的背后,都少不了温晏芷的推波助澜。为了彻底得到温晏芷的暂时信任,对付李梓的事情必须要她亲自出马。李梓此番是替太后做事,若是想要以孟和的流言作为反击,太后恐怕会出手庇护。当下最要紧的,是先挑拨开她和太后之间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她和先皇后的关系入手。

第二天一早,楚熠封了刘家入宫的第二个女儿“贵人”,并赐居钟粹宫的消息便传了个沸沸扬扬。许多人都在兀自观望这场由家族而起的溃变究竟会演变成怎么样的地步。但是整整一天钟粹宫中都未再传出什么旁的消息,这也让一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心思有了些许落空。这位新进宫的刘优尔,刘婵玥之前也曾经见过一两次,是一个极其腼腆怯懦的主儿。来到钟粹宫的第一日,她便哭着跪倒在刘婵玥的面前。“婵玥姐姐,我也是遵循父亲的命令,无可奈何之下才入宫的,我无意和姐姐争什么,还希望姐姐千万不要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啊!”

见眼前人因为害怕哭得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刘婵玥心里一时间也有些不忍。“你既然已经入了宫,那此生便注定是这宫里的人。要想在这深宫中活下去,不争不抢定然是无法立足的。我们既然有姐妹血缘关系,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起什么针对我的歪心思,我自然是不会害你,你且对我放宽心。”

“姐姐此言甚对,但优尔当真无心这些,只愿意能在这深宫中平稳地了结此生。”刘优尔抽抽搭搭地被刘婵玥扶起,一双眼睛肿的像是核桃。

“皇上是个好相处的,只要你安分守己,他便不会为难你的。”

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刘优尔的脸色这才有了几分的好转。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弱蚊蝇:“.....但愿如此吧。”

不过片刻,便有一些小妃嫔前来钟粹宫拜访这位新入宫的尓贵人,刘优尔从来未曾见过这般场面,一时间有些慌慌张张地不知所措。刘婵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降降红借给了她,帮她应付这些在宫里谄媚惯了的嫔妃。齐昭帮着亲自去查了启祥宫的事情,刘婵玥则带着如云起身去了延禧宫。方晴似乎是早就料到刘婵玥会来此,提前准备好了茶点。

“昨儿个就听说你从祥钦殿出来就去了启祥宫,我寻思你可能不多时就会前来拜访,早早地便备好了你爱吃的点心等着你来。”

“这宫里的消息当真是四通八达,我这才刚刚有所动作,便已经传到满宫皆知了。”

“现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一直盯着你的钟粹宫,昨儿个又是皇上亲自召见,你的动向便难免要受人关注了。”她对刘婵玥弯了弯嘴角,面上倒是一片淡然。“张文佳去了之后,原本皇后的党羽都转投到李梓那边。我和她一贯合不来,索性也就淡了关系。这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必担心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传什么闲话,不知妹妹你今日前来,是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呢?”

“姐姐这番话可是委屈妹妹了,难不成妹妹大老远跑来就不能和姐姐闲话家常,聊聊旁的事情吗?”

“既然如此,那妹妹想要找我聊些什么呢?”

“据我所知,姐姐和德妃娘娘一早相识,彼此之间交情匪浅。若是姐姐一直留在德妃娘娘身边,现如今她正是得宠的时候,想来也会帮衬姐姐在后宫分一杯羹。既然如此,姐姐又为何会放弃这一片大好的形势,转投到我这边来了呢?”

方晴轻轻地眯了眯眼,似乎顺着刘婵玥的问题也跟着想到了很远的过去。“因为我知道,张文佳她迟早会跌落后位,而李梓......也绝不是那个坐上后位的最终人选。”她侧过脸,目光直直地看着刘婵玥,一张清丽好看的脸多了几分阴沉意味。“难道妹妹就不好奇,为什么 在先皇后薨逝之后,李梓会突然受宠吗?”她的嘴角随着她话音的落下缓缓扬起,一双眼睛中像是藏了深不见底的黑洞。“那是因为......她不仅知道,而且还帮着皇上参与了谋害先皇后的事情中去。因为张家的势力太广,皇上是不可能允许皇后诞下嫡子,从而促使张家的势力更为猖獗的。所以打从一开始张文佳就已经注定了要陨落的结局,而知道这一隐秘事情的李梓,皇上迟早会除掉她,以绝后患。既然如此,那这后位.....又怎么可能会落在她的手里呢?”

方晴的这番话迅速在刘婵玥的心里掀起了一片惊鸿,她愣在那里,从心底窜起一股凉意。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皇后那张美艳却总是藏着锋芒的脸,不由得对她起了一阵怜悯之情。“所以,妹妹其实并不用着急,现如今皇上还留着她,只不过是因为她的腹中怀有龙子。待到她十月怀胎后顺利诞下皇子,只要有一个契机,李梓便会一如之前的张家一般,从这后宫被连根拔起。”方晴对着她笑了笑,侧过脸去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至于这契机,想必启祥宫那位要比妹妹更要迫不及待呢!”

刘婵玥心里知道李梓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亲骨肉,不过,她看着方晴精致的侧脸微微愣神,心里窜起了一股复杂的感觉,刘婵玥对着她轻轻扯了扯嘴角,低下头把手边的茶一饮而尽。意外地从方晴那边得到李梓的信息之后,刘婵玥便对出手整治李梓的事情不那么上心了。可是李梓毕竟还有几个月才会临盆,见刘婵玥突然懈怠下来,温晏芷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她动作利索地将李梓和她弟弟小将军参与谋划陷害孟和功高盖主的事情整理了出来,似乎是想要借刘婵玥的手将这些公之于众。

为了不撕破脸皮,刘婵玥佯装妥协地应承下来。只是翻看着手中那些所谓的证据的时候,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上面所罗列的证据太过于详细,仿佛这一切都是温晏芷亲身经历一般。这个疑点暴露之后,刘婵玥当下就让一贯机灵的齐昭去帮她好好地彻查此事,着重调查宫外近几日与宫内联系密切且官衔不低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帮刘婵玥出气,楚熠这些日子时常召刘婵玥去侍寝,而那位刘优尔则是赏赐了些珠宝敷衍了事。虽然“侍寝”的真相是她在一边帮着楚熠研磨陪读,但是也足以扰乱一些有心之人的判断。而见楚熠这般举动,刘家的那些人顿时坐不住了,不久便托宫人给刘婵玥递过来消息,美其名曰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看着上面那些虚情假意的关切话语,刘婵玥只觉得一阵嘲讽,当下便将这个拿给了楚熠看。

楚熠只是弯了弯嘴角,将那张字条撕了个粉碎,第二天一早便让梁安盛宣告后宫众人,将刘婵玥晋升为“玥妃”的位子。这样诡异的僵持局面,一直持续到立冬,李梓生产之时,而就在李梓生产当日,刘家一本奏章就将当时孟和功高盖主的流言、孟白音被迫自戕的事情告到了楚熠那里。同时还检举揭发了李梓私通秽乱后宫的事情。一贯在朝堂上置身事外的刘家忽然引战,这在朝堂上迅速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同时楚熠也通过滴血认亲证实了李梓的孩子并非自己亲生子的事情。

彼时的刘婵玥正窝在钟粹宫和刘优尔一起听着降红传回来的消息,比起刘婵玥的懒散,刘优尔则是显得有些惶惶不安。“婵玥姐姐,我这样做.....真的没事吗?将后宫与朝堂相互勾连的事情告诉本家,虽然能够作为皇上的刀刃铲除异己笼络圣心,但是这也无异于是公然引战。我好担心自己这个做法,会给刘家带来无妄之灾。”

听到刘优尔这么说,刘婵玥将手边的一串葡萄摘下来塞到她的手中,一脸无所谓地弯了弯嘴角。“刘家把你送进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能够帮衬着刘家站稳脚跟,现如今你帮了刘家这么大一个忙,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好不容易今天有一场喜事登场,你就别这样板着脸了。深宫中的世事更迭就是如此难料,你也不必往心里去。”刘婵玥心想,在自己最难的时候,刘家选择全身而退,却将她弃之如敝履,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念本家旧情了。

就像方晴说的那样,知道楚熠针对张文佳秘密的李梓,就像是长在楚熠心里的一根刺。楚熠将她连根拔起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但楚熠只会想着处理李梓,不会触动与张家亲厚的最后一支势力李家的原本利益。而她此番推波助澜将刘家也卷入其中,一方面提早给了楚熠冠冕堂皇顺应民心的理由,另一方面也让刘家和李家树敌。李家虽然未成大气候,但是实力不容小觑,作为同被刘家坑害的可怜人,李家必然会想着和刘婵玥接触,共谋大业。这样一来,刘家便从一开始的隔岸观火变成了深陷局中,而刘婵玥作为已经和刘家产生隔阂的分裂存在,则可以泰然处之,坐收渔翁之利。

“今年的葡萄好像格外甜,就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再有今日之景象了。”她看着跟前的刘优尔乖顺的侧脸,心里忍不住泛起一声冷笑。

事情果真如刘婵玥最初预料的那般,面对言之凿凿的事实,楚熠最后还是选择了顺应民心。由于李梓秽乱宫闱,楚熠废除了李梓的妃位,将她和那个孽子当即斩首示众,罚了李家五年俸禄了事。

为这件事通风报信的刘优尔很快成为了刘家的众矢之的,刘家想要重拾旧子,反倒开始对刘婵玥越发笼络起来。刘优尔经过这件事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她红着眼睛在刘婵玥的面前抽抽搭搭的,小心翼翼地要问她缘由。而彼时的刘婵玥则是对着她笑着弯了弯嘴角,有些惋惜地开口:“如果在你最紧要的关头,没有皇上的宠爱,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正是需要家族势力帮衬支持的时候,你那原本最为强大的精神支柱本家轰然倒塌,毫不留情地将你视为弃子......你好好经历过一遭,便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面对那些看似真情实意的来信,她只是将那些一把火烧掉便简单了事。“我并非那些怯懦不堪的女子需要依附于家族而存活,但既然他们将我视为弃子,那便不要再奢求我这个弃子回头!”

自那之后,刘优尔便不再和刘婵玥由过多的来往。刘婵玥本无意和她深交,对于她的疏远也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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