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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因为重情义而高贵

三更打工人

江城依旧是是个拼命赚钱的小伙子,他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兼职送外卖,他呀,已经成为了一个默默无闻的送餐员,他的身影在繁华的都市中穿梭,如同一粒尘埃,渺小而又坚韧。

他已经习惯每天从电子厂下班后,第一时间就准时出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仿佛这座城市就是他的舞台,而他,就是那个永不停歇的舞者。

经过一年的辛勤努力,他能从电子厂和送外卖两份工作中获取收入来源,他的积蓄终于达到了令他梦寐以求的八万块大洋。

那种卡里有钱的感觉一度让他如同在做美梦。

在2015年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春节,他心满意足的带着全部的积蓄回到了家乡,经过一整天的长途跋涉,他回到了那熟悉和令人心安的乡村,他郑重其事的亲手将所有的钱交给了父母。

父母对视一眼,老怀欣慰!

“阿城,你在外面异客他乡的,不比家里面,用钱的地方多,物价上涨速度越来越快,你还是留着自己花吧,家里不用花什么钱。”

江母几度想要退回给江城,儿子这份心意已经让她感觉到了满满的幸福,钱不钱无所谓啦,儿子长大了,又有孝心,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但是江城铁了心要上缴国库。

“妈,说什么话呢,我包吃包住的,不花钱,主要还是你们两个要注意好身体,我们才能心安的在外面赚钱,你们该花的就花,改善一下伙食和生活,父母健康和悠闲就是为人子女最大的幸福。”

父母拗不过江城,也就收下了,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笑,让人很幸福。

江父也知道,这笔钱虽不算多,但足以让家里那未装修的房子焕然一新了,儿子以后娶媳妇就更容易了,让烟尘滚滚的日子成为过去。

然而,春节的温馨并未持续太久,年初三江城就要回工作岗位了。

三个月后,在一次电话里,江城和父亲闲聊家常时,隐约听到了母亲的咳嗽声。

那声音,像是一把钝刀,缓慢而痛苦地割着他的心。

他深知,那咳嗽,定是家中那片粉尘弥漫的环境引起的,过年的时候母亲就强烈的忍住不瞌睡,脸都憋红了那种。

因为内心十分煎熬,江城第一时间就决定请假回家,他要带母亲去县医院检查。

再次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他黑灯瞎火的晚上才回到家,父亲早就在一楼大厅等着他,还留了些饭菜。

“先吃饭吧!阿城!”

“好的阿爸,我吃点。”

江城三下五除二吃饱喝足了,然后熟练度烧了壶水,泡了一壶茶,给江父和自己都斟了一杯茶。

“阿妈她的情况怎么样?”

“你妈她已经咳嗽了好几个月了,最近都差点把肺咳出来了,现在她躺在床上,也干不了活了,现在我一个人去干活,留着她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就是少了一半收入啊,哎!”

江城刚想反驳一下,想表达母亲的身体健康重要,但是看着老父亲那白发苍苍和憔悴的脸,心中又不忍心了。

他知道,整个家一直以来都是江父一手操劳的,里里外外,一切的东西都是他亲力亲为,母亲大多时候都是甩手掌柜,就是平常跟着父亲一起做个小工,回家她就喂喂鸡和洗衣机就可以,阿爸负责一日三餐和生活各项物资的采购和生活缴费。

但阿爸也是很爱阿妈,为了减轻家务,他买了洗衣机和抽水机,家里都配备了很多电气设备。

虽然他们两夫妻经常吵架,而且江父骂人还特别难听和狠毒,但是出完气后两人还是该干嘛干嘛,多愤怒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动手,这是他们的底线,也算是一对患难夫妻,也是彻彻底底的贫贱夫妻。

江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典型农村妇女,而江父则是有些机灵脑子,时刻想着给家里多搞点钱回来,在外面跟人相处的时间就是个老滑头,经常哄的别人嬉笑眉开,甚至当着江母的面去逗笑别人家的方乸婆,江母也经常回来向她的子女投诉,那股醋劲儿老酸了。

县医院虽不及大城市的三甲医院,但在这里,已经算是权威。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母亲患上了肺部感染,医生说需要开刀。

“我不想开刀,吃点药就好了,咳!咳!”母亲强烈拒绝开刀,母亲害怕手术,更害怕花钱。

江城听到母亲的话也不由得心中一紧。

江城和父亲、姐姐商量后,决定让母亲在县医院住院观察。

他们为母亲在医院订了半个月的饭,姐姐江若鱼为阿妈买了许多的生活用品,然后各自回到了工作岗位。

姐姐在老家的一家代记账公司做财务,她休假时就抽空看看阿妈,父亲则继续做泥水匠,这个家穷怕了,江父不敢停下来,生怕不干活就更穷了。

江城则继续回到电子厂上班,同时继续兼职去送外卖。

大雨滂沱的一天,江城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后,摩托车失控,他摔倒在地,车子后视镜也摔坏了。

躺在湿漉漉的马路上,冰雨打在他的脸上,冷冷的,像是在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像我这样子的人,一辈子只能碌碌无为了吗?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什么,难道这个世界非得把人恶心的分为三教九流吗?哎!”

江城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艰难地爬起来,膝盖和手上的伤口鲜血淋漓,血液随着雨水默默流淌。

湿漉漉的身体,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孤儿。

江城推着摩托车来到修理店,修车师傅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同情。

很快就修好了车,同时也更换了机油,花费了令江城肉疼的一百多块,他艰难的骑摩托车往宿舍回去。

回到宿舍时,室友刘一博看到他狼狈的鬼样子,急忙跑过来关心。

江城想要脱衣服,却发现左手竟然抬不起来了。

“卧槽!一博,我手特喵的摔坏了,过来帮个忙啊,脱一下上衣!”

江城疼得龇牙咧嘴。

刘一博一边帮他脱衣服,一边数落着他:“你又去送外卖了啊,都跟你讲了这个东西不安全,你又不听话。钱是挣不完了,要找兼职还是去找一下没那么危险的吧!”

刘一博轻手轻脚的帮江城脱上衣,直到江城光着膀子!

“你踏马,看,左手都肿了,你到底要钱还是要命啊!真的是,你出事了叔叔阿姨会多担心。”

刘一博骂骂咧咧的,还试探性的拍打了一下江城红肿的胳膊。

“你踏马的刘一博,是嫌老子死的不够快吗!特喵的遇人不淑啊!”

江城怒目圆睁吼吼叫。

刘一博面露尴尬,这不是因为好奇心害死猫嘛,他也就是手贱,不过也感到了一丝懊恼。

“行了行了!大老爷们的,小小伤死不了,哥待会儿给你买杯奶茶喝喝。”

“哼!算你小子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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