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家遭受洗劫后,村子里毫无生机之感。本身就不富裕,再被抢过一次,他知道这里已经没法呆了。
港口边上,来来往往的渔夫商客笑容满面地交谈或是吵嚷地争执着,而情绪失落的他哪里还顾得上欣赏那些人文风景。贩卖渔具的小店那和杰克很熟的老板,看着那副模样的杰克,想打招呼也就欲言又止了。
(诶,那孩子今天怎么了?)
(海边有个村子前几天进了劫匪…。哎,之前也一直没聊过他住哪。你看着,他都在这边漫无目的走上一天了,想必啊和那有关吧。小孩子赌气,不想回家哩。)
(那娃娃真惨啊。)
(可不说是呢。)
(哎杰克刚好像不见了。是不是走了啊,就闲聊这么一会。)
(想开了吧?这家伙平时都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呢。)
(哎,赶紧干自己该干的去,再过几个时辰就收摊了,没什么人了。)
夜幕中,船都靠好了岸,该走的走该停的停,自然没有中午那么热闹。维尔斯驶着自己不算太大的木船往岸边靠,突然看见什么东西在水中翻涌。她视力算是不错的,感到不对劲之后就去舱里头找了个手电筒打开。那果真是个人——看样子不是很识水性,抱着港口码头上的木头柱子瑟瑟发抖。他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扑腾了,手臂也在颤抖着,发丝全被水浸湿了,极为狼狈。
他看到一束强光打在自己脸上,第一反应早不是之前愤怒的样子了。看着面前缓缓驶来的大船,他激动不已,试图腾出一只手来用力挥舞,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双手发软的杰克在腾出一只手来的时候没力气了,溺入水里了。
如此举动让船上的维尔斯缓缓扣了一个问号。
她让一些下手把船上仅有的两个小艇放下来一个,然后向那码头柱子使去。要说这也不是什么明智举动,维尔斯实在没有船长架子,万一要是死这里就老实了。不过还好她面前那男的是真纯无恶意,当那有力的手拽住潮湿的衣服的时候,杰克终于松了一口气。
上了小艇,疲惫的杰克一下躺在了上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咳出水来。
杰克·埃德尔咳好…呃呃咳咳呃好心…呃咳咳咳…
维尔斯·埃德尔行了闭嘴。
维尔斯看着那狼狈的少年也不再管些什么了。从英国远道而来的她只想快点登陆然后睡一觉。
杰克像是看透了这丫的想法一样,试图笑了笑(虽然没能成功,他的唇齿还在碰撞着呢),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了些什么。有些含糊,但维尔斯大概听懂了:他有自己的住所,可以容纳这位女士。
这大抵是两人相遇的伊始,但后期的生活也让他们不再在意这些事了。杰克知道维尔斯刚要说些什么。如此多年的相处,他知道她虽然平时一直保持冷静,但有的时候冲动会特别伤人的,这也铸就了她不怎么和别人交往的冷面假象。
“你现在也救救我吧,你知道的你现在还活着——因为我救了你…!”
虽然他不清楚她会不会表达得这么直白,但这样的话语,已经通过心灵似的感受到了。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