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大房又一次明亮起来。没有窗户的屋子,只有橙色的灯光照耀着,显着并不像早晨,而是夜晚了不得已将灯支起来似的。即使是经常在夜晚行动的布尔等人也完全不喜欢这样压抑的氛围,更何况连续两天都没摸到狼人不由得让她的心情更加烦躁。
要不是个人贫穷所迫,要不是不知道这游戏氛围竟然如此……可现在想什么也来不及了。
另一边的郑筠玄开始无心看屏幕,转头扫视刑场来。这与那边屋子的中式风格相同,似乎都是东洋一边的布设。
这里和竞技场一样,边上是一望无际的,围着刑场一圈是简陋的木头搭建的围墙,正对着的牌楼连匾额都没有,不过是两个“刑场”楷体大字。正背着的是面灰墙,由砖头砌起来的,下面铺设木地板,再向后还有台阶。最高的木台子两侧支着长长的旗子,很符合郑筠玄印象中的那种古代刑场,毫无新花样。
但他敏锐的目光聚集在了木台下。那里本来的光滑石地面上刻着花纹似的,延伸出来一个角。在筠玄杀福山里奈的时候,他依稀记得竞技场也是有这么个形状的,那颗长得像指向标的星星。一个大胆的猜测油然而生:
这刑场或许是与竞技场连着在一起的,由于西洋那种台子还要抬个高塔,说不定是太麻烦了才仿的这样平地样貌,为的是个省事,而这所谓“传送”,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这有证据——要知道之前狼人杀的规则都是直接“篡改记忆”塞进脑袋里的,如果说这组织实际上不会传送,只不过是把人蒙着黑领过来再篡改记忆,为的就是让人放弃逃跑的念头就合理了。
筠玄这样想着愈发兴奋,拍了拍刚刚还完全存有敌意的、无力的福山里奈,接着小声讲了讲这想法。只见福山里奈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亮光,但又立刻黯淡下去了。
“组织既然监视各种世界,那肯定也能去到各种世界。篡改记忆是有可能的,但说不定只是将参赛者领到了不同世界他们所建造的秘密基地罢了?这样希望就会更加渺茫了。你不过是初中生,跟一群死人斗智可不一定能占上风。”
“先别灰心,”郑筠玄依然心存希望,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地说着,“让我们来找找参照物吧。”
“怎么找?”
“想想看,避免建造西洋刑场的高台,可能不只是节省用料,还有可能是为了防止身在竞技场的人发现那边有个塔。如果来到竞技场的人发现之后再被领到刑场,明白了这一切之后,就可以逃跑了。”
郑筠玄没有停口,他愈说愈激烈起来,
“那间大屋子没有窗户,肯定是因为不想让我们看到外景——那一定是竞技场!”
“说明!那间屋子里有暗道通向竞技场,而竞技场也有可能通向这里!”
福山里奈别高兴得太早,你只是摸清了这里的关系,又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世界。
郑筠玄哦!我的天啊……我忘记了……
福山里奈不过你很大胆,我也一样。我想,我们也许有机会回去。
她那样子躺着,很努力地试图笑起来一下,但最后只做到了微笑肌抬起了几乎察觉不到的高度。
而她的语调,不知道是不是郑筠玄的错觉,仿佛也没有刚进入游戏的时候那么事不关己了。
其实仔细一想,也能明白,现在的福山里奈和郑筠玄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蚁,等这局游戏结束——两个人也要结束了。那么面前这个曾经在游戏主办的公司里干过的“卧底”,本身就已经因为和筠玄的联系面临里生命危险,而此时——也该亮出自己的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