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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雷梦杀一脸虚脱似的走回茶摊,几人早已歇的差不多,又聊了几句毫无营养的闲话后,很快,便又上了路。
一路长行,伴随着马车里雷梦杀委屈巴巴的低骂,很快,便到了天启城。
皇城脚下,闹市喧嚣,漫不经心的和这两个大冤种道了个更不走心的别后,扶玉他们便找了间偏静的客栈住着。
在天启城熟悉了没几日,就到了定远侯府的祭日。
二人买好火纸炭盆,趁着当晚夜深人静,便偷偷摸进定远侯府。依稀循着记忆找到一个疑似正厅的地方,把炭盆摆在正中旷地,点燃火纸祭拜起来。
百里东君还带了三壶酒,刚刚打开封口便有一股浓香逸散,一闻便知是好酒。
扶玉愣了下,看着黑色酒壶上贴着的那张纸上涂鸦般的字迹,忍不住呢喃出声,
“...这是哥哥你小时候酿下的那三壶桃花醉。”
百里东君耳朵出奇的灵敏,闻言便晃了晃那个手中开了口的酒壶,笑道,“是啊。”
唇角轻轻扯着,可他眼尾却泛着红意。说话间,便将那壶酒倾倒在炭盆前,飞溅的水星落进炭盆,火焰却愈燃愈烈。
噼里啪啦的声响使得他声音更显低沉落寞,“可惜云哥现在...”
带有几分凉意的风拂过面颊,他回神,发现酒液在不经意间已被全部倒完。不由低叹口气,打开另外两壶酒的封口,手边递给扶玉一壶,口里自饮一壶。
扶玉也喝了口酒,眼里染上迷醉。眼眸深深,近乎毫无顾忌的打量着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动作豪迈,吞咽不及时,唇边溢出几许酒液。那酒液清透,顺着下颌滑至喉头,又在他因吞咽而喉头滚动时,漫过衣襟,没入内里。
咕咚。
扶玉手抖了一下,感觉自己下腹某处有些发烫。
他索性闭了闭眼,收回目光,不再往下打量。抬手揉了揉额角,感觉自己醉的更浓了。
...这种情况不适合想些其他的。
深吸口气,他又喝了口酒,感受着那阵辛辣在口腔化开,神智清明了几分。
“哥哥,你别难过。”
他想要安慰百里东君,脑子里那刻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不想让哥哥继续难过下去。
情绪复杂与嫉妒交织下,他嘴巴张了张,险些就说出一句“叶云没死”。可起码是幼时玩伴,叶云那家伙到底在他心里占了几分地位。心思回转之间,他只沉沉说了句,
“我在。”
百里东君朝他笑了笑,难得沉默着没说话。
酒意迟缓的上涌,扶玉抿了抿唇,脸颊泛起红意。他不自禁吐出口热气,眼眸流转间,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木质栏杆后似乎有一道隐隐绰绰的黑影。
他微顿,头晃了晃,眯着眼仔细看过去,却见栏杆后那道黑影似乎发现了自己似的,主动朝前踏出一步,冲他招了招手。
月光下,只能看出那人素衣覆身,身形清瘦,脸却瞧不分明。
可会在这个日子来到定远侯府的,除了叶云,也很难令人作出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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