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正事

“汐归仙子，请用茶。”

冰公主仪态得体地将热茶斟上茶杯，芊芊素手端起茶杯递给汐归。

“多谢。”

汐归道了生谢，将茶水放在唇边浅酌。

喉结滚动，清凉的茶水滋润喉间。

“不错，是雪莲和晨露的味道，入口甘甜滋润，有心了。”

汐归觉得味道不错，做出评价，他放下茶杯时，眼中浮上严肃。

“冰公主，我们该聊正事了。”

“请讲。”

冰公主懒懒倚靠在木雕座椅上，双腿交叠，及地裙摆随之晃荡。她雪白的手背撑着精巧的下巴，表情似笑非笑，等待着汐归向她陈述此行真正的目的。

聪明人之间不必多说什么，冰公主可不会真的认为这位刚苏醒的强大仙子跑到她家来，只是单纯想参观她这能冻死人的冰晶宫。

“那我便直切正题了。”

汐归说着，灿金眼眸中的光华流转，鎏金一般，让人对视一眼便深陷其中。他身后的星盘震颤几下，感受到了司掌者的支配，那双巨大的湛蓝瞳孔微微一缩，向外倾斜出一道浅浅的因果之力。

“向您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

他动听的嗓音清淡，不疾不徐：“吾名汐归，乃因果命运之化身，世间万物之因果主宰。”

“接下来的事情，怕是要冒犯您了，冰的冕下。”

灿金的眸中熠熠生辉，仿若鎏金，冰公主略微失神，便发现自己突然坠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陌生的环境会使人本能感到恐惧，冰公主警惕地观察四周，却发现，这像是一块黑色魔方的内核。

黑暗却不压抑，莫名地，她感到体内的仙力自行流转起来，似是想要表达什么。

突然，一只手虚浮地搭上她的肩头，冰公主眼神一凛，下意识运转仙力来保护自己。

“叶罗丽魔法，寒冰飘飘，如雪结晶，冰锥术！”

“叶罗丽魔法，因果无序，事件重写。”

冰公主法术凝成的冰棱锥被轻易化解：原本是精准瞄向偷袭之人，不过转瞬间便奇异地从远处的另外一个空间中狠狠刺出，刺到了……地里。

冰公主看到这一幕，目光一凝。

她刚刚毫无防备地被汐归拉入这么一个空间，完全忽略了一句话。

那个人，称自己是“因果，命运的化身，因果主宰。”

因果……

冰公主心中“咯噔”一下，“因果”以及“命运”这两个词代表的是什么，她自然清楚。

那可是强悍无比，与时间同列“禁术”的强大法则。

但很奇怪，因为【因果】与【命运】从本质上而言是两种不同的属性，但汐归却声称自己是这二者的化身。

太奇怪了……

汐归缓步走到冰公主的面前，现了身。

声音轻而缓，无情地陈述着既定的事实。

“冰公主，作为远古自然之神的你，冰川世纪时，曾经是何等风光。可如今……因为人类世界的某些因素，你虚弱了，高傲的你也只能通过加入灵犀阁来勉强恢复自己。”

“住嘴……”

眼看自己藏匿不住的秘密被人无情揭开，冰公主内心一阵惶恐与不安。却还是下意识挺直脊梁，尽量让自己显得强势冷酷。

“即使冰川消融，我依旧是拥有千年冰雪之力的圣级仙子。”

“是这样的，没错。”

汐归微一挥手，冰公主便察觉到自己体内仙力在明显巨降，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素白柔软的掌心缓缓浮现出一对黑洞，且颜色越发深邃，仿若将她的力量吸了个干净。

冰公主还未缓过神，更令她后怕的事情来了，她的身体随着仙力的流逝而逐渐消失。

从手臂逐渐扩散到胸腔，再到整个身体。

伴随着人类世界的最后一个冰川的怦然倒塌，雪水漫流成河，栖居在北极的白熊在一片寒冷的海洋中无助彷徨。

有什么悄然湿润了眼眶，冰公主一垂眸，一颗晶莹的泪花落在她自己的掌心。

……是，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