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

津辞眉头一皱，道：

津辞公主殿下，如今主上已去，我只想做个本分商人。

楚瑾钰敛了敛眉眼：

楚瑾钰你应该清楚，你是如何从常枫一案里脱身的。

津辞面色带了几分愠色：

津辞殿下这是何意？

楚瑾钰笑了笑：

楚瑾钰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一句，我师父林苑被江愿君设计害死，也是如此，间接害死了常枫。如果你当真放下了这一切，今日也不会前来救我们。

津辞面色暗沉，良久后道：

津辞今日先住下吧，让我考虑考虑。

楚瑾钰微微一笑：

楚瑾钰告辞。

傍晚，楚瑾钰睡得格外沉，周凌云却突然惊醒。他看向一旁不知被谁吹灭的安息香，明白了些什么。

周凌云起身，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津辞正站在庭院中央，仰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凌云你找我。

津辞作了一揖：

津辞将军。

津辞却并不说话，上下打量了周凌云许久，道：

津辞将军可知为何我对主上如此忠心？

周凌云望着津辞，迷惑的眸子里带了些水汽。

津辞十年前，我在边境遭炼毒人试毒，给我下了寒毒，我生不如死，险些自己结束生命。主上是我认识了半年的兄长，他知晓后，亲手宰了下毒人作为药引才让我得以痊愈。后来，他问我愿不愿意帮他报仇雪恨，我说愿意。

津辞寒毒……是最恶毒的毒。中毒之人，只有半年活头，自中毒两月起，内脏极速腐败，中毒人日日煎熬，一直到油尽灯枯。

周凌云已经了然：

周凌云你的意思是，寒毒唯一的解毒之法只有……以命换命？

津辞转过身，黑暗让他的眸子更加深不可测：

津辞没错。

津辞公主殿下手上的那个红点，是引药者的象征。

津辞抬起头，声音酸涩：

津辞代表着，你和殿下只能活一个。

津辞这次我帮你们，但不是为了你们，只为了主上。

周凌云行了大礼，一滴泪滑落脸庞：

周凌云多谢。

津辞却明白，他并不是谢他的帮忙之恩。只是感谢他没有告诉众人这个残酷的真相。

周凌云若多年后小钰来找你，你再告诉她真相吧。

周凌云悄悄回房，楚瑾钰依旧睡得安稳。周凌云笑了笑，在女孩头上落下一吻，却始终难以入睡。

倒也不说他多恐惧死亡，他只是不甘，他不忍。随着牵绊越来越多，他不舍的也越来越多。

以命换命何其痛苦，又有谁的命高贵些呢。

周凌云看着楚瑾钰的睡颜看了许久，终于闭上了眼睛。

周凌云晚安。

翌日，楚瑾钰醒的很早。她在大堂上坐了不一会儿，津辞指挥着人搬出了一箱箱炸药也出现了。

津辞殿下，我同意帮你。

津辞只求一切安定后，殿下只当世上从无津辞。

楚瑾钰望着他，眸色格外认真。

楚瑾钰好。

*

单柳回宫时，江愿君高高在上坐的安稳，看见单柳只粗粗抬头：

江愿君如何。

单柳回陛下，让他们跑了。但周凌云确已毒发。

江愿君点点头。

江愿君也罢，只要他毒发了，朕倒要看看他和楚瑾钰的命他会选哪个。

单柳依言却未动，江愿君抬起头：

江愿君还有话？

单柳一愣，许是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恶劣，江愿君放柔了声音：

江愿君柳儿，你我之间不必隐瞒。

江愿君猛然咳了几声，单柳欲起身察看他的情况，江愿君摆了摆手。

江愿君招手让单柳坐在自己身边，替她揉了揉肩：

江愿君这些时日并不安稳，我们都不可掉以轻心。

单柳点点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津辞的存在。是愧疚吗？又或许只是情分。

江愿君突然抬起头，道：

江愿君柳儿，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单柳身子猛然一颤，抬起头惊惧道：

单柳陛下？

江愿君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递上来一碗汤药，眸光闪烁：

江愿君来，把这个喝了，对你身体有好处。

江愿君的眸光暗沉，却如同毒蛇的信子一样危险：

江愿君每个月都会有人给你熬汤药，记得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