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别院出来以后,萧若风便带着百里亦初离开了景玉王府进了马车,一路上百里亦初都未发一言,萧若风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见到昔日好友怎么反倒没有喜悦呢?”
百里亦初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文君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你哥哥,她喜欢的人是叶鼎之。”,闻言,萧若风愣了一下,有些愕然,“这门婚事就真的板上钉钉了吗?”,萧若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未曾言语。他单手搂着百里亦初的腰身,倚靠在她的肩膀上,这世界他所不能改变的事情真的有很多。
天启城,景玉王府,萧若风、雷梦杀坐在亭中饮茶,雷梦杀开口问道:“我一直有个疑惑,师父想带东君和亦初出天启游历,为何不马上离开,而是还要等这一个月?”
萧若风轻抿一口茶,缓缓开口道:“师父说,因为东君一直想喝雕楼小筑的秋露白,至少得等他喝过一次。” 雷梦杀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师父能给出来的答案,够无理,也够无聊。不过,你也是这样想的?” 萧若风却轻笑道:“我是不是这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是不是也认同这个答案。”
“那瓶酒这么多年无人取,一是谢师的武功确实高,二是那是陛下点名要过的酒,十二年之期越近,敢动手的人也就越少。你说东君知道你父皇打算要这酒吗?” 萧若风淡淡道:“自是不知的。” 雷梦杀又道:“那咱们去告诉他一下呢?” 萧若风却无奈笑道:“他会一脸迷茫地问我们:那不是十二年,还没到吗?”
很快便到了比试的日子,雕楼小筑的一楼中央已经清空,只留一张三人长桌以待今夜的品酒师,而其中已坐了两人,一人须发皆白、老态龙钟,是个老先生;一人姿容秀美、眼若弯月,是个小姑娘;却是还空一人。
前来围观的风流公子、文人雅客占了满廊。二楼雅间中,有一间里坐着青王。酿酒师已经等在长桌前。这时,门外传来骚动,雷梦杀、萧若风、柳月、墨晓黑、洛轩、谢宣、尹落霞步入,尹落霞跟在柳月的身边。酿酒师连忙行礼,并将他们往楼上准备好的雅座上领。
萧若风开口道:“我们先去楼上坐着吧。” 萧若风往楼上走,向上看去时正与垂眸下看的青王目光交汇,青王流露出嫌恶的神色。青王低声骂道:“下贱的东西。” 萧若风转开视线不再看他。酿酒师却急忙上前两步凑近萧若风,两人停下来说话:“小先生,上次我与你说的事?”
萧若风轻笑道:“你不怕我徇私?”
酿酒师却道:“学堂小先生,可比学堂李先生,更值得信任啊。” 萧若风淡淡一笑道:“一会儿喊我便是。”
一楼中央加了一张小桌,上面放了一炷香,眼看香就要燃尽了。酿酒师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二楼青王处,应弦又为青王续了一杯茶,而青王正反复地转着拇指上的玛瑙扳指,目光不停瞥向一楼的门口。二楼八公子处雷梦杀、萧若风等人却十分淡定地在谈笑风生。
某人:到了!
疲惫的众人忙直起身子,探头往门口看去。
百里东君大踏步走入,他身后一步外还跟着百里亦初和司空长风。
皇宫,太安帝盘着手中的盘龙珠,问道:“今日便是那百里东君与谢师相约比酒的日子?” 浊清:“是,陛下。” 太安帝又问道:“哪位皇子去了?” 浊清回道:“二皇子殿下,还有,九皇子殿下。”
“哦?若风是那百里东君的师兄,他去理当。怎么老二也去了?” 浊清恭敬回道:“二皇子殿下一向喜欢替陛下分忧。” 太安帝笑叹了一声,指了指浊清:“浊清啊浊清,要不怎么你才是孤的大监呢。” 浊清微微一笑,垂首行礼。
百里东君环视一圈,一笑,走到长桌边停下,把酒扣到了桌上。酿酒师问道:“这是你的酒?” 百里东君却看着长桌另一头的那坛秋露白反问道:“那是秋露白?”。酿酒师从座位上站起身道:“人来了,那比试开始吧。荀先生、月牙姑娘,还有一小先生。”
萧若风一跃而下,落在了长桌一侧最后一张评判椅上。雷梦杀笑道:“哈,原来第三位品酒师是老七。” 萧若风落座后,淡淡一笑道:“那便先喝秋露白吧。这几年经常随军在外,也是许久没有喝到过了,甚是想念。”
酿酒师点点头,长袖一挥,三个酒杯依次落到了老先生、小姑娘、萧若风面前。酿酒师捧起秋露白,揭开封纸,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在整个大厅流淌开来。众人露出陶醉的神色。
澄澈清明的酒水从酒坛中一泻而出,流入萧若风等三人的酒杯里。萧若风拿起酒杯笑道:“秋露繁浓时,以玉壶收之,用以酿酒,其名‘秋露白’。因为秋露难收,就算动用百千人力收集,用于酿酒也是杯水车薪,所以一月只能品这一日。遗憾了。” 萧若风一饮而尽,先是闭眼细品,再睁眼时眸露笑意,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喟叹道:萧若风:“比起当年喝到的秋露白,更为醇厚了。”
老先生和小姑娘也似萧若风一般品完了酒,睁开了眼,老先生点了点头道:“小谢近几年来酿酒之术精进了不少,比起那杯秋露白,已经差得没那么多了。” 酿酒师苦笑,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屋顶的玉瓶。
小姑娘笑道:“‘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酒仍是好酒,谢师却比当年的谢师多了几分中年之愁。” 百里东君听得口水直流,百里亦初看不过去,嫌弃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东君,收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