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色如银,月影如钩,如缟素一般的光华,洋洋洒洒地镀在澄苑的每一块砖瓦上。
百里亦初没有丝毫睡意,有些心事重重的,在院落内漫步走着,低垂着头,忽而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那股熟悉的清香袭来,百里亦初缓缓抬起了头,萧若风揽着她的腰身,百里亦初忙推开了他,转身便要离开,萧若风却握住了她的手,百里亦初心中微微一颤,萧若风略有些委屈道:“初初,这一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
百里亦初十分无奈的转过了身来,抬眸望向他,只见他的眼中一如既往,满目柔情缱绻,百里亦初觉得自己在看下去就会被这柔情所吞没,她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萧若风,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咱们就当从来都不认识。”
百里亦初欲要挣脱开他的手,可萧若风紧紧握着就是不放,萧若风轻声问道:“你当真不要我了?”,百里亦初强扯起一个笑道:“对,不要你了。”,猛的甩开他的手,匆匆离去。
萧若风站在原地看着百里亦初的身影,心情十分郁闷,他看着天边的月亮长长叹了口气,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百里亦初步履匆匆的回了屋内,坐于案前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她在铜镜之中看到了那只白玉簪,眼眸微顿,抬手便将玉簪取下,放在手上细细观摩着,最终将那玉簪收了起来。
乾东城,镇西侯府正厅,百里洛陈、百里成风与萧若风、雷梦杀对峙着,虽然表面一片平和,但静默之中更显压抑。萧若风出声问道:“不知侯爷,可考虑清楚了?”
“殿下可是一定要东君?我唯一的孙子?”百里洛陈问道,萧若风开口道:“是。侯爷,我知道您的顾虑,但我也说过,这次来见您只是单纯作为学堂的小先生而来,和我昨日去寻古尘先生,是两回事。我想要百里东君,也只是因为我觉得,他是家师苦等多年的,最后一个弟子。”
百里洛陈却道:“我此生最疼爱的便是我的孙子孙女,我希望他们都可以远离纷争,在乾东城里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富家小姐,为何你们非要将我的孙子推入深渊?”
闻言,萧若风有一瞬的失神,他脑海中回忆起了当初百里亦初与他分别时说过的话,她说她不想和皇室之人有丝毫瓜葛,眼中划过一抹落寞。雷梦杀突然说道:“只有傻子才会一直无忧无虑。百里成风拍桌而起。”
百里成风怒喝道:“大胆,你说什么?!”,萧若风低斥道:“不是让你别说话吗!”,雷梦杀反倒是站起来说道:“我说只有傻子才会无忧无虑!每个人都会长大,只要长大了,就不可能无忧无虑。他昨天已经亲眼见到了自己师父的死,你觉得他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况且,他是西楚剑歌唯一的传人,已经是天下剑客的目标了,你镇西侯府能护得了他一辈子?”,闻言百里成风长剑夺鞘而出。
另一边,镇西侯府内院,百里亦初看着百里东君语重心长的说道:“东君,阿姐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可以凭心而动,不管你选择什么阿姐都会站在你的身后,若你选择去天启,那阿姐便会陪着你去,镇西侯府永远是你最大的底气。”,百里东君眼眶红润,未曾言语,半晌后,百里东君眼底一片清明,笑道:“阿姐,我想去骑马!我要踏碎乾东城。”
百里亦初微微一笑,揉了揉百里东君的脑袋,自腰间拿下一块儿令牌递给了百里东君,柔声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