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启禀皇上,这位姑娘脉息微弱,伤势沉重,臣学艺不精,恐怠慢姑娘,且宫外没有救治条件,需尽快赶回宫内召集太医,集众家之长。”
李太医磕着头,诚惶诚恐地说道。
五阿哥永琪自一箭射中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之后,一直处于恐慌与内疚之中。他这辈子还未伤过人,此次却险些误杀无辜的姑娘,很是担忧。
听到李太医的话,永琪瞬间有了主意,他想到了宫里那位脾气古怪,医术却非常高明的常寿太医。
“皇阿玛,宫里的常太医医术高明,擅长诊治这类伤势,也许他有办法。”
乾隆紧紧抱着小燕子,闭上不安的双眼,再睁开时,就变成了那个高深莫测的君王。
“鄂敏,等下回宫自去领二十大板。”
他声音冷厉,随后抱着小燕子径直走上御辇,起驾回宫。
“……臣领旨。” 鄂敏头抵大地,一滴冷汗从他脸上滴落下来。
皇上明显是不满他自作主张,踢姑娘了一脚,但又认为他护主心切,只是处罚他20大板。
鄂敏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惩罚,对于宫里的格格贵人们来说,是伤筋动骨,可对于他这种常年习武的人,只需躺个两三天就能活动自如了。
于此同时,几位受宠的大臣却眉心微蹙。
皇上御极天下许多年,他们这些朝臣自问了解乾隆三分,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不知那位姑娘有什么魔力,引得皇上如此。”一名官员看向已经走远的御辇,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风好像又起了。”
队伍直奔皇城,一路上,乾隆抱着重伤的小燕子,亲自照顾,不假余人。
进了宫门,又吩咐下人往重华宫驶去。
重华宫,是乾隆年少时居住、学习、成长的地方,满宫的人都知道,这间宫殿,在皇上心中,一直有着特殊的位置。
所以在得知皇帝从围场带回一个受伤的姑娘,并亲自抱进重华宫时,各位娘娘们坐不住了。
宫里人来人往,都想去重华宫那儿看看状况,乾隆嫌吵闹,派重兵把守,禁止宫人出现在周围。
重华宫内。
被鄂敏一路提着走的常太医走进宫内,就察觉到气压低沉,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七八位当值太医齐刷刷地跪在院子里,冷汗淋漓,皇上养精蓄锐多年,以至于宫里下意识的忽视了帝皇的铁血,认为陛下和善。
常太医提心吊胆,他虽性情古怪,不畏强权,但暂时还不想死。
当务之急,是如何令里面的姑娘的伤势尽快好转。
乾隆又发脾气了。
满宫太医均是无能之辈,竟无一人能令这位姑娘醒来。
他从托盘里拿起湿帕,小心翼翼的擦着女孩儿脸上的汗,一脸疼惜。
“皇上,常太医到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让他进来!”
乾隆冷峻着一张脸,站起身,示意来人上前给人诊治。
常太医大气不敢喘一声,默然向前,先是给人把脉,查看瞳孔,了解了基本情况,随后小心观察受伤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感染。
等彻底检查了一番,常太医暗松口气:还好,在控制范围之内。
不过脉象“左手弦而数,右部涩且弱”,这姑娘除了伤势严重之外,还思虑过重,有郁症之像啊。
乾隆在旁边守着,发现常太医脸色凝重,内心紧张。
这可是宫内医术最好的太医了。
“常太医,这姑娘情况如何?”
“启禀皇上,这姑娘现在脉象沉细,手脚已经冰凉,我需要用补发针灸,持续运针到脉回神清为止。”
常寿躬着身,微抬着头,面露担忧:
“不过,这姑娘忧思甚重,体内恐有瘀血。臣施针之时,淤血会从口中吐出,需有一人搂住这个姑娘,使她坐直身子。以防淤血堵住咽喉。”
忧思甚重?才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会如此?
不过此时最重要的是让她平安无事才行。
随后乾隆在常太医诧异的目光下坐到了床沿,绕过伤口,抱住了小燕子。
“施针吧。”乾隆低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小燕子,眼神充满怜惜慈爱。
常太医点头称是,从药箱里拿出工具,找准位置,小心的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