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指着江佑安:“你骂谁呢?!”
江佑安:“骂你呢。”
“我他妈跟你有仇啊!”
怕他们在教室打起来,周围的人都开始劝。
邓宇拉住张瑞:“哎,多大点事儿啊,江佑安又不是故意的,互相让一步。”
江佑安拿走我手上的信:“退一步?好啊,你给我也写封情书呗。”
张瑞自知有错,但不想认:“我们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开玩笑啊,你看她笑了吗?”
其他人也帮张瑞说话。
“就玩个游戏而已,没必要这么较真吧。”
“而且石梨同学也没有不高兴啊。”
“你们可真善良啊,甘愿被人家欺负。或者说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都帮着他说。”我那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他却帮了我。那时我脑袋一句话也装不下,不记得之后他们说了什么。
最后张瑞道了歉,我没说啥,因为我不想原谅他。
江佑安把纸揉成一团砸向他:“和你一样丑的玩意儿还好意思拿出来,不要脏了人女生的手。”
午休时间也有老师在走廊,我们不能讲话。也是这时我才发现他坐我前面,我撕下半页草稿纸,写上字再传给他。
‘谢谢(^~^)’
他很快就还给了我‘不用,下次自己骂回去。’
他的字是行楷,很少有男生写得这样好。末尾初还画了一个笑脸,很普通,一个圆里面画上豆豆眼和弧线。
去食堂时我路过他桌子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右上角贴了考号和姓名,江佑安。好熟悉,但我实在是不知道在哪见过这个名字。
再然后就是无聊的考试,我不想写,涂了选择题就在试卷上画画。可他写得认真,几乎是没停过。于是我也无聊地拿起笔,准备看看题目。这科考物理,呵呵,一题不会。还不如不看,省得我心凉。
当天回家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我本意是和她抱怨一下的,没想让她去干什么。怎料她听完比我还生气。
“现在的学生也太没素质了吧!我和你们班主任聊聊!”
这种事和老师说是没有用的,她可能还会骂我。我拉住妈妈的手:“和老师说她肯定不会管的,之前她就说过小事不要去烦她。”
妈妈一想也觉得对:“那好吧,你下次骂回去!”
我爸在旁边终于开了口:“这种人给他讲啥道理,直接扇他!”
我点头如捣蒜:“嗯嗯。”
过了几天成绩出来了,我懒得看。居然在班级前二十(在我们班前二十也是年级好几百名了),可能是这次多写了一些。以前我只写选择题,由于运气较好,全班五十人我排三十多,但这真没什么好炫耀的。
学校对于成绩这方面是很积极的,早自习出的总成绩,大课间就开始表扬了。月考只有口头表扬,期中有文具,期末有奖金。
虽然我们班没人有奖,但也很高兴。因为不用跑操,有时候校长太啰嗦还可以耽误半节课。
按照往日惯例,我们三个‘狐朋狗友’会聚在一起聊天。每个班级按顺序排,我们班前面刚好是一班,也是年级的尖子班。
我记得江佑安好像就是一班的,我仔细地在人群里寻找,他就站在最后一排,离我们班挺近的。
考试时间就两天半,第一天中午认识他,,第二天好像就熟悉了这个身影,在试卷上临摹了无数遍,所以一眼就找到了。
也不知道校长说了多久,终于进入了主题,没一会儿就到初一的学生颁奖。
第一个念的就是他的名字,前面人太多看不见他的脸,我不自觉地踮起脚。
五月份的太阳上午还像是刚升起来时那样淡薄朦胧,洒在周围暖暖的,没有盛夏的炎热,也没有严冬的凛冽,一切都刚刚好。
暖白的阳光铺洒在整个操场,将它分割成数个几何图形。
你身于光明,我藏于阴影。
抬头就能看见你,伸手却又遥遥无期。
“看什么呢?妮妮。”
林芷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垂眸随便编了个理由:“没什么,看看奖品有哪些”
徐情萱表示不解:“每次不都是笔和本子吗?”
我破天荒地问:“你说奖品好看吗?”
徐情萱毫不犹豫地说:“肯定不好看啊,这校领导审美差的和我奶奶一样。”
林芷也点头表示同意:“怎么了,你想要吗?”
“嗯,想看看长什么样。”
徐情萱:“放学我们去买呗,你想要多少都行!”
林芷:“那没什么仪式感呀,要有奖状才完美。”
“这好办,我给你们颁发‘最佳闺蜜’奖!”
“哈哈,这个可以。”
趁她们说话的空隙,我又往台上瞟。
领完奖要拍照纪念,我第一次庆幸从不写作业到半夜,以至于我的视力不差,隔这么远还是看到了他。
江佑安象征性的弯弯嘴角,眉眼深邃。他偏头和周围的人说了句话,可还是太远了,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就那一个瞬间,我脑海里冒出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你站在他身边,是不是就能更大胆、更清楚地看见他了?
随即我又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这样想呢?难道因为他长得帅?不可能不可能,我也不是这么现实的人。转头一看我们班的男生,丑得一批还留着微分碎盖,身高一米五加个增高垫硬说差一点一米八,站那还一直抖,不知道的以为他羊癫疯犯了。呕,一点也看不下去!
第三节课上了十分钟后校长宣布解散,一班在三楼,而我们十一班在四楼。而且从教学楼正面来看两个班级在对角线的位置,我走A楼道,他要走C楼道,完全挨不上边!
我们不用上晚自习,但前五个班必须上,从期中考试后我就习惯地走C道,这样可以经过他在的班级。
徐情萱拉住要走的我:“你去哪啊?近路不走?就从这里下去呗,”
“我、我想上厕所!”说完我就跑了,还好C道旁边有厕所。我去晃了一圈就走了,怕下楼晚了他就去食堂吃饭了,这样就看不到了。
“她这两天怎么老是去厕所?”
林芷:“不知道。”
整个教学楼都很热闹,现在正是晚饭时间,走廊人多 ,混在里面就可以看见他。
我刚走几级台阶,就看见他上来了。臆想症?怎么看见他上来了?
江佑安停在我前面,手里拿着白色封面的笔记本:“石梨?给你的回礼。”
他是笑着递给我的,很真诚的笑,夕阳带着微笑映入眼帘,就一眼我便慌了神。
“啊…?不用回礼的。”
考完试那天下午我买了一杯奶茶给他,毕竟他帮我解围,要有谢礼。他说不用谢他,让我自己喝。我说我已经有一杯了喝不下,他才说‘好吧,谢谢了。’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走C楼道。
他塞到我手上:“拿着吧,就当是好朋友送的。”
我接下:“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每天都走的C楼道,我看见了,就想着应该能碰到你。”
我每次都这么明显的吗?抬头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眼眸,我的心脏乱了节拍,‘砰砰’的心跳声在脑中回荡。如果此时有镜子,就可以看见我逐渐绯红的脸颊。
还好这时他的同学叫他去吃饭,所以他没注意到。
他朝我挥手:“我走了啊,你早点回家。”
我站在原地待了很久没缓过神,看着手里的本子,封面还夹了一支黑色的钢笔,也是上午发的。
傍晚的阳光是橙黄的,铺在身上竟有点热意。
奖品很好看,但有点蛊惑的妖气,偷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