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真的走了,阿念看着手里的刺绣却怎么也绣不下去。九命相柳也生活在清水镇嘛……清水镇那么点地方他躲哪啊?小树林?不会是那个山谷吧……
等等,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大事。
一下午阿念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再出去,她在想要不要告诉哥哥。九命相柳是西炎的敌人,而哥哥虽说一直待在皓翎,但他也是西炎的王子,不告诉他好吗……可话又说回来他们这次来只是为了找姐姐的,又不是灭九命相柳的,哥哥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嘛,就算他知道也做不了什么啊。那可是奸诈狡猾的九命相柳诶,身为正人君子的哥哥怎么和他斗啊!
罢了罢了,到时哥哥问起来她便告诉,她不能骗哥哥;要是哥哥没问她就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反正她也答应相柳不告诉他们的,四舍五入不算违背。
想必,她才又捻起针线继续刺绣,直至入夜,玱玹也没出现,还是海棠进来送的饭。
阿念见来的是海棠,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儿,向外望,“哥哥呢?”
“殿下在回春堂还没回来呢。”
“都到这个点了还不回来?!”
“下午老桑来报,殿下要和那个老木喝酒,晚上晚点回来,让王姬早点休息,特地嘱咐我告诉王姬晚上别再绣了,身子最重要。”
阿念虽然有点气,但听后哥哥还一直关心自己,也没再说什么,吃完晚饭就打算上床休息了。海棠去收拾饭菜,这不是王宫没有那么多人来伺候,阿念自己褪下外衣,掀开被褥躺进去,正要闭眼睡觉时恍惚间闻到了一股铜味,她疑惑地坐起,四处检查,却在被褥上发现了星星血迹。
自己受伤了吗?没有啊,那是……哦~他受伤了?谁能打伤他啊?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一定把那个人雇成自己的侍卫,见一次打一次!
阿念偷偷把手按在血迹上 手下突然闪过淡蓝微光,一抬手却发现本来的血迹不见了,她这才又重新躺下睡觉。
虽说今天很生气,但因为相柳受伤一事她心情大好,睡眠也充足,总结下来就是今天心情良好。
一连三天,阿念没出房门几步,唯一一次出门还是参加那个什么麻子双子的婚礼,而且还被玱玹哄了回来,现在她刺绣也绣的差不多了,总不能一直待在房间里吧,她出来一趟可不容易啊。
想着,阿念打算明天找个借口带海棠出去玩玩。
入夜,阿念绣完最后一针,把刺绣从绣绷上拿下,用灵力将其在半空中张开,看着自己的作品阿念开心地笑了。
绣图上的那枝梅枝干分明、穿插有致,枝干中夹杂着几簇盛开的正旺的艳梅,艳梅凌空偃仰恣纵却被雪白微染,好一副“千里冰封百卉哀,红梅偏向雪中开。”的美图。
“绣得不错。”突兀男音响起,吓得阿念灵力失控刺绣下落,也导致漏出刺绣背后的男人。相柳大手一挥,刺绣便飞至他手上,他不顾阿念疑惑又惊讶的眼神,而是用另一只手把刺绣展开看。
“是你。”
“小王姬好久不见。”
“你来干什么?”
相柳把刺绣放在桌面上,“在下曾与小王姬有过约定,不知小王姬还记得否?”
“约定?”阿念突然想到前几天他说要自己帮他一个忙,“什么忙说吧。”
“请小王姬去我那小住几日。”
“你要带我去小树林?”
相柳一下没招架住以为她在打趣自己,要生气动手时正对上阿念那双纯洁清澈的眼睛,他看着阿念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张张嘴却没脸说出来,只憋的耳朵粉红,“只是小住而已。”
“我也没说不去啊,你急什么?”
相·有口难开·柳,“我……我一会儿派人接你。”
“哦,大半夜就走?我得告诉哥哥吧。”
“我自会告诉他。”突然毛球从窗口飞入,叽叽喳喳地不知道给他说了什么,相柳霎时间充满了杀气,转头飞身离开了,“我走了。”
阿念还想再问问呢,结果他却走了。??这是大魔头求人的态度吗?哼!
阿念待在房间里,半夜也没有要褪下衣衫休息的意思,一旁看着自家王姬呆坐着的海棠迷惑不解,登时外面传来了阵阵高喊,“轩哥!轩哥!”
阿念嫌弃的皱眉,给海棠递去一个眼神让她去看看。海棠收到后立刻穿过院子快步走到店门口,却发现大闹的人是玟小六,几句下来又和他起了争执。
阿念见外面还在吵,便气冲冲地走到门口,正遇“发疯”的玟小六,阿念还没来得及说他呢,先被他骂了一顿。
她堂堂皓翎王姬,论吵架她没理都还要硬占三分呢,凭什么被他单方面输出!玟小六故意引阿念出去,阿念跟一时冲动似的真就跟着玟小六跑了。
“有本事你就给我站住!”
“来啊来啊,来追我啊,追不到吧!”
“啊!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就死定了!”
就这样,没头脑的小王姬跟着玟小六跑了一路,直至玟小六自己停下。阿念向后喊了声海棠,却发现海棠根本不在。
玟小六神色异常嚣张,笑得痞里痞气的,“现在才发现海棠不见了,晚了!”阿念瞪着玟小六不说话,眸子里的怒气都快喷出火了,玟小六看在眼中笑在脸上,依旧嚣张,“怎么,怕了?”
“怕你?你也配!”阿念抬手施法,变幻出的冰锥齐齐地排列在她身后,尖头直指玟小六,她双手一合冰锥晃动了几下便迅速向前刺去,可玟小六一点不怕,正当阿念以为他必定受伤时,奇迹出现了,他像是被什么屏障保护着一样,冰锥死死地停在他面前,瞬间化作一缕烟消失不见。
阿念心下大惊,完了,中计了!
阿念被他们扔到一个小破房子里,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缝隙里还透露着点点光亮,阿念就躺在杂草上,一动也不动。不是阿念不想动是她不能动,他们嫌阿念太吵了,从阿念身上搜找到手巾并塞到她嘴里,又把她五花大绑的扔在草垛上。
杂草很硬,硌得她生疼,即使被堵住了嘴,阿念也在心里把那些人全骂了一遍。贱民!全都是贱民!她出去后要让哥哥把他们杀了!都杀了!!
突然门外传来玟小六的声音,“你来了。”
一个熟悉的清冷男音响起,“人呢?”
“在里面,你要审审她吗?”玟小六故意压低声音问相柳。
相柳毫不在意,“不用,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那么信她?”玟小六真的不明白,这见人疑人、见鬼疑鬼的相柳居然也会相信别人?
相柳撇了他一眼,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玟小六,“你觉得她能知道什么?”
玟小六被相柳“威胁”的眼神吓到,连忙摇头,他应该知道吗?不,无论她知不知道他都不应该知道。
其实冷静下来一想也明白,就阿念这瞻前不顾后,干啥都坏事的娇小姐,你能指望她知道什么?审能审出来什么,哦,她爹妈是谁,那个轩是谁,但这些相柳都知道啊,就算不确定也猜到了。
见玟小六那胆小样,相柳趁热打铁,“你要不要选择永远待在我身边,如果那个轩他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若你被他抓到,下场会很惨很惨,据我所知那人极其护短,你又绑了他妹妹……”
玟小六不待他说完便打断:“日后天长地久,有缘再见,若是不能再见,那也别惦记着对方。”说完玟小六就离开了,相柳并未阻止,他尊重每个人的选择,特别是将死之人。
瞬间一切都安静了。都走了?她还在这呢!阿念嗯嗯几声,想要引起注意。
“吱嘎——”门被打开了,久违的光刺的阿念眼睛疼,一阵白光过后便是依然一身白衣的相柳。
大魔头?阿念求救似的冲他嗯了几声,相柳见她被绑成这样,也愣了一会,他是想呈现出绑她来的这种感觉,但也不是这种真绑啊!
她会放过自己吗?
他怎么还不给自己松绑!
相柳思索再三后还是决定给她解绑。松绑后阿念拿出嘴中的丝巾,向外吐了吐口水,看着浸满口水的丝巾,阿念嫌弃地扔到一边。
早知道就拿块新的了,这块她吃饭擦过嘴啊!
她半坐在草堆上略微有些狼狈,名贵的青衣上沾着杂草,头发凌乱,连簪子都歪歪斜斜要掉下,她望向站在她面前的相柳问:“你怎么在这?”
“我来救你了。”相柳一脸平淡地回答,好似一切绑架计划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半路英雄救美的大侠。
“那你刚刚还在外面……”
“那是装的,否则我就救不了你。”
阿念一脸狐疑地看着相柳,相柳则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让阿念略微相信,但她转念一想,他可是相柳诶,他抢人不都是直接杀吗,何时这般麻烦?
“骗子。”
相柳眼见骗不过,立马出口解释,他可不想惹这位皓翎王姬生气,她生气是小,她爹生气是大,“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你,再说了,这是你自己说要帮的。”
他虽好心安慰,但好心办坏事,倒是让阿念气得一时语塞。她是说帮他,但你没告诉她是这种“接”法啊!再说了,那个玟小六刚刚又给自己下毒了!她帮忙可不是为了让自己以身试毒的!而且他还……还轻薄自己。
想到这,阿念又委屈巴巴的,
相柳发现阿念的不对劲,以他这几次对阿念的了解,这时的她不应该是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的吗?怎么感觉她那么委屈呢?仔细一看眼角还红着。
“你怎么了?”
在别人伤心时最好别问,一有人问她就会哭,就更委屈,“刚……刚刚他……对我……”阿念咬着唇不再说下去。
相柳听的心里又惊又气,惊的是玟小六连王姬都敢碰,气的是他居然趁机碰了阿念。
相柳赶紧想着补救办法,欺负她的是玟小六,不是他,可他还得找补,气人。
他学着那些人安慰小姑娘的方式一样轻拍阿念的背,阿念先是惊的下意识躲开,后见他对自己无敌意便由着他安慰自己。
“我不太会安慰人,你快点好。”
一句话让阿念也没心思哭了,白了他一眼便要嚷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