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的花轿上绣着金丝凤凰,送亲队伍锣鼓喧天,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好不热闹
围观的人们欢呼着,讨论着,嘻嘻嚷嚷的人群挤满了大街小巷。
“这是谁家小娘子,派头好生热闹!”
“哟,赵老先生这都不知?这可是顾大将军的新娘子——白玫国主的掌中宝白尘霜公主啊!”姓赵的那位先生旁边的一位大娘回答了这个问题。
穿着花衣的大娘撵去了肩头的花瓣,看着红花轿子的行远了,才撇嘴道:“这可不是让公主屈尊了吗?”
“张大娘,怎能这样说呢?我们堂堂南渊大国的顾大将军,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自然在南渊国中大家口中的顾将军可是位名人,年纪轻轻地位可不比那些王爷们低,甚至有时连皇帝陛下对他以兄弟相称。
在微微颠簸的花侨内,新娘白皙的皮肤在红盖头下若隐若现,纤细的双手轻轻捏着幽红的嫁衣,在红衣中,突然闪过一丝寒光。
不错,公主的袖内竟藏有一把散着寒光的匕首。
白尘霜缓缓的闭上了眼,微微后依出家前的那日场景出现在她的眼前。
————
“尘霜,”一个庄严又带了不易察觉的慈爱的声音叫住了她,国主下了龙椅站在白尘霜的面前,白尘霜微微低头,国主国主身前的手中竟横有一把银光匕首:“接好了。”
白尘霜双手受之,国主欣慰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可又轻轻叹了口气,沧桑的脸上布了些许皱纹
“一山可容不下二虎,白玫国如今的国力虽远不及南渊国,但也有翻身的方法”
国主示意让女儿坐下,接着道
“只有两法,一'和',二'战','和'既和亲但必定不过百年,若是以如今的局势来谈,'战'则必败,但这一战便是迟早的事”
白尘霜为父皇斟了茶,国主看着女儿身上的嫁衣,叹了口气
“父皇派这次派尘霜去和亲,怕是找到了第三条路吧?”白尘霜神色如常道。
国主神色凝重拿起白玉盏道:“唉,和亲只是表面,你的主要目的便是扰乱南渊国,刺杀重用大臣!”
“你是我最得意的女儿,也是当朝武力最高强的将军得意门生的母后许许多多年南族秘法教导与你”
国主放下茶盏:“在你完成任务之后,南渊国大乱,我们父女便里应外合,一举攻下南渊,统一中原,败则……”
只是牺牲一位公主,自然这句话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儿臣接旨”白尘霜举手作揖,语气平淡,神色冷清,仿佛理所应当的事。
白尘霜见国主无话可说,正欲退下,却听身后人道“怕吗?”
“……”
白尘霜转身提起如血一般的红衣跪于其父面前,长叩而下,却什么也没说
国主站定拜了拜苍老的手“走吧”
大殿的朱门关上了,一裳红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尘霜。”一个慈爱的声音叫住了她
红衣女子转过身去,几步之外,站着一位妇人,衣着华贵却不失庄雅,白尘霜微微行礼欠身道:“母后。”
“还是先回寝宫吧”国母走近了柔声道
身着嫁衣的公主坐于铜镜前,镜中的女子一袭华丽的朱衣,金灿灿的饰品,无不透露的奢华,皇后从待女手中接过檀木梳为白希束发
“尘霜长大了,”她的声音清静典雅使人安心
还记得那个睁着水玉般眼睛的小公主用软糯的声音喊着母后。
她长大了……
“你的父皇也是一心为了国事,也没有把该有的礼数做完,尘霜啊,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就算国事再有再有,哪有你出嫁重要……”
皇后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直到为女儿插上最后一支金钗她的双手轻轻放在尘霜的肩上,看了看镜子,在镜中白尘霜看见了皇后精心保养的面容上,出现了淡淡的皱纹
母后也不再年轻了
白尘霜轻声道:“母后。”
不是母亲,同任何一位母亲一样,一样朴素的爱着子女。
“嗯?“国母柔声道,“尘霜,如今可美丽了,比当年十岁生辰时还美”
“不知今后还能不能见到像如今美丽的你了?”
她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很轻,并不想让白尘霜听见
铜镜之中,皇后的眼中多了份晶莹与红晕,她拿出那洁白的帕子擦去眼中的泪水,笑了笑用略有哽咽的声音又道了一遍:“尘霜长大了……”
最终,皇后为她的女儿盖上红纱盖头扶上花轿,一句话也没有说,却也足够了。白尘霜回首望去,透过半透明的红纱,看见身着金色龙袍的国主远远的伫立,注视着这里
那一刻,三人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但终究无人开口。
花轿渐行渐远,离开了那朱红靓丽的大门无声的……静静的……
一道晶莹划过白希的脸颊,在她的手背上绽开了一朵无声剔透的莹花。
但仅此一朵……
她不需要,也不能有多余的感情。
那日是白希的22岁生辰,也是她的出嫁之日
匕首的寒光凛冽,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热闹的送亲队伍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