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那扇门的后面好像有什么吃人的妖魔鬼怪似的，令唐晓翼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少见唐晓翼有这种反应，温莎拍唐晓翼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于飞飞扯着唐晓翼的袖子说:“晓翼哥，快进去啊！唐奶奶还在等着我们，让长辈久等我们，可很不礼貌。”于飞飞说完，希燕伊戈尔赞同地点头。“不是吧，唐晓翼你竟然怕唐奶奶？”温莎扯着嗓子嘲笑地说着。

  唐晓翼用手肘顶了下温莎的胳膊，佯装无所谓耸肩地说:“我可没有，不知道上次是谁被我吓了跳呢！”否认的同时再反嘲，这作为是唐晓翼没准了。

  原以为温莎会被自己的话所生气失态，可温莎还是那样轻描淡写，翘着兰花指说:“这不能说是我的问题。”

  温莎装做思索地问，“是谁中元节半夜三更不睡觉，装成鬼去吓人？还把脸抹得惨白。”“唐，3000字的检讨书，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乔治真应该罚你多写几千个字，好让你一天都没时间做违纪的事，让乔治省点心。”麻伊爬上温莎的肩上，温莎抱胸说。

  “嘎吱——”门开了，众人抬头望去，是老管家。说实在的，他已经不是希哈姆公爵府的管家了。老人家年纪大了，虽说头脑还是清醒精明，但终归是强弩之末了。

  脸颊稀稀疏疏爬上了皱纹，但满面慈蔼。老管家说:“公爵，夜晚风大，早些进屋吧！这不是公爵的朋友吗？快进屋来，别染上风寒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那是一个经历了风霜的老人家，他看过了那个时代的沧桑。

  温莎踱着缓慢的步子，走向庄园说:“别呆愣着了，唐奶奶还在等我们。”说完之后，他已经走进了庄园里了。

  唐晓翼不是怕唐奶奶，而是在思索等下怎么回答奶奶的问题。虽然唐某人心里表示，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但还是不可小看奶奶的套路。

  在进入庄园的时候，唐晓翼他们就被一只白色的动物挡住了道路。那动物速度飞快，可谓是窜到了他们的面前，只令他们看到了一团移动的白色残影。

  “洛基！”伊戈尔率先看清并喊出了那只动物的名字。希燕听后想到了什么不解地问:“洛基？洛基不是前几天受伤了，在医院疗伤吗？这么快就好了！”此时，矮众人一截的于飞飞已经抱住洛基了。

“晓翼，过来陪我坐坐。希燕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吧，先去洗澡更衣，再来吃饭。”唐奶奶语速缓慢却吐字清晰地说。温莎补充道:“上二楼，管家爷爷会帮你们的；你们的衣服，是唐奶奶跟我选的，尺码已经问过你们的父母了。”

  唐晓翼他们寻着声源望向了唐奶奶与温莎。矩形木质茶几上正摆放着一张棋桌，唐奶奶与温莎各执一子，棋盒盛着泛着光泽的棋子，棋盒旁放着一盏冒着热烟的茶。老管家正煮一壶茶，散发出泌人心脾的茶香。

  火狐狸麻伊安静地蜷缩在沙发休息。老管家在唐奶奶与温莎讲完后，手心垫块布拿起了发出低低咕咕声的茶壶，深红褐色的茶水倒在了光滑透亮的青瓷杯中。“咕噜噜……”茶水与茶杯碰撞发出声响。

  庄园只听得见倒茶声与落子轻脆的声音，在唐奶奶与温莎讲完之后就持续这种状态。唐晓翼呆呆站在原地，不知神游到哪了；希燕他们属实不知道怎么打破僵局，无措地站在原地。

  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拽着自己的裤子，希燕低头看去，是洛基正拽着自己。“洛基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去二楼吧！”希燕懂洛基的意思，即使它现在还不能说人语。希燕碰了碰呆愣的于飞飞与伊戈尔，扯着他俩的衣袖，眼神示意，很成功他俩懂希燕的意思。

  老管家倒好茶，放好茶壶，走到希燕他们的面前，笑吟吟地做个请的手势，指引他们上了二楼。

  不是神游天迹，而是见到满面红光的奶奶，有那么一刹的反应不过。唐晓翼鼻头一酸，又有什么涌上眼眶，不想让奶奶看到这样的自己，深呼吸平息自己的心情与状态。

  抬脚走向唐奶奶，坐到了另一个木凳上开口叫唤：“奶奶，我……”唐奶奶打断了唐晓翼的话缓缓地说：“晓翼，跑出来了就不要犹豫。既然想好了要这么干，就不要畏缩。”

新倒的茶水冒着热烟，模糊了奶奶的脸。

  喝一口茶水，思索等下该怎么回答奶奶的问题。奶奶还是悠闲地跟温莎下棋，不时开口称赞温莎的棋艺。

  “晓翼，小莎告诉我你们的情况，我持赞同的观点。人生太短，总该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总要让自己短暂的一生有意义。一个人活了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有意义，是否快乐，是否充实等等。”唐奶奶泯口茶水润润嗓子继而说，“其中的道理还有很多，你们以后是会领悟的。你们打算怎么办之后？”

  唐晓翼惊到张着口不说话，这怎么不一样，奶奶不应该训他一顿吗，怎么和经历的不一样，记忆出现错误了？

  秒变问题多多。

  唐奶奶突然笑出声来称赞道：“下得好！下得好！小莎的棋艺增高了，死局了，算我输。”温莎轻笑出声说：“哪里，哪里，唐奶奶，使得小聪明上不值一提。近来清闲，唐奶奶能不能陪我，一个人挺无趣的。”

  唐奶奶笑着应下说：“晓翼，没有想好吗？那慢慢想，不急。先去洗澡，再下来吃晚饭。”唐晓翼只觉自己有点多余，起身往二楼处走去。

  刚到楼梯口，正欲抬脚登台阶。又听唐奶奶说：“还有晓翼，下次不许这么做。哦，不，没有下次。你应该知道这么做，他们的亲人会多么的着急。”唐晓翼道歉应下急匆上楼，明显左脚绊右脚，差点摔跤。目睹唐晓翼出丑的温莎，开口揶揄唐晓翼。

  唐晓翼发誓若不是唐奶奶在那儿，自己必须要与温莎斗嘴到分出上下。

  良久之后，庄园传出声音。

  “好了，别吵了别闹了，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