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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的背面其一

异世界的崩坏

2000年,英国不列颠岛,科勒维克地下的一座神秘基地。

嘀嗒,嘀嗒......时间到了,少年想到,他合上了手中的书,起身,准备解锁门禁,不过在他动作完成之前,门先打开了。

“你很准时,DE9937。”门外的杜勒斯实验员直勾勾地看着他,显得有气无力。实验员的头发有些篷乱,眼中也布满了血丝,可能有几天时间没有休息了。

“帮我个忙。”杜勒斯压低声音,从衣服的口袋中取出一个充斥着紫色溶液的注射器,想要递给少年。但少年没有行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帮我!"杜勒斯的声音顿时急促起来,“实验已经进行这么久了,我们还是拿不出足够的成果,我必须冒这个险。我知道这和你没有关系。帮我们!我会向林建议让你也成为实验员,不会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实验体,你借来那些书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少年还是没有行动,淡漠的眼神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任由杜勒斯脸色逐渐狰狞。最后,他叹了口气后退一步。这时,少年又从杜勒斯手上拿过了针管。现在杜勒斯才发觉问题所在——先前他离DE9937过于接近,以他致于不能接过注射器。

“走吧。“他说道,似乎放松了些许。少年点了点头, 跟随着杜勒斯前往实验场地。

一个空荡的房间,少女在其中静静地站着。随着门缓缓打开,少年走了进来。同时,电子音响起:“各程序已就位。DE9937,可以开始对LA02的实验了。

明明房间中不存在其他人,却有不属于两个实验体的声音出现。而且那些人类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情况的。LA02低着头,脑中飘过一些她无法理解的事情,不过很快这些东西就被少女抛之脑后。因为,实验就要开始了。

少年熟练地打开墙边特制的容器,内部摆放着两排针管,一排五支。但现在容器中实际上是有九份的剂量。转过身,少年手中已经持握着一支针管。紫色的荧光透过无色的管壁,又似乎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令实验体内心悸动。

少女坦露出早已满是针孔的左臂,任由少年将其刺入。随着液体的缓缓注入,紫色的奇异纹路以此处为中心开始蔓延。少女咬紧牙关,冷汗在额头凝结,撕裂感在体内肆虐。

眉头紧锁,痛苦已然达到了顶峰,少女费力地抬起右臂,紫色纹路在此交错盘布。“嘭”的一声,少女面前的感应人偶瞬间碎得七零八落,连其背后的墙壁也发生了不小的凹陷。

"漂亮!"监测室于寂静中发出第一声喝彩,随后有许多人跟着一起应喝起来,监测员难掩心中的激动,用颤抖的声音念起了

实验数据:“和和.....和昨天最后一次相比,上……上升了将近百分之一百的破坏力,已经达到四型机甲的标准.....”

人群中再次进发出一阵欢呼,项目组长压住激动的心情,又一次发布指令:“DE9937,继续实验!"

少年收到命令,从容器再次取出针管,针尖扎入少女体内。尚未完全褪去的紫色纹路又一次蔓延,不过倒没有像刚才那样几乎遍布全身。

这一次,流动的空气打在了布满传感器感应墙上,数据很快就到了监测室中......

待实验针剂用完之后,项目小组获得了可喜的成果——LA02输出的能量已经超越了输入的能量。也就说,她体内的那东西在不知多少次的刺激后终于释放出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小组组长摩加迪沙对一旁平淡的女性说道:“林博士,今天的实验已经圆满结束了。您说......”

“我知道,”博士打断了他的话语,“后续的实验经费我会帮你们申请的。你们早该拿出成果了。”说完,博士径直走出监测室。

走廊中,DE9937刚刚从隔壁走出,跟在了博士身后。实际上,博士是D专项小组的组长,同时也是这座基地的总负责人。现在,L计划小组人员“借用”完DE9937, 该到D专项实验的项目了。

解锁门禁,两人进入一个放置着各种精密仪器的房间。博士说道:“继续常规性检测吧。你身上还有许多疑点。”

少年点了点头,被实验员带到了仪器前。针头从仪器中探出,抽取着少年的血液。接着机器运转,几个实验员全力分析测得的数据,与先前估算的模型进行对比计算。

随着声音渐小,结果浮出水面。很可惜,他们辛苦建立的模型又一次推翻了。其数据的不稳定性估计会让这些人记忆终身。博士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若是真得那么容易,项目也不会进行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成果。硬要说有用的,就是DE9937不能视作纯粹的人。

然后,另一位实验员领着少年到一张椅子前。少年靠着靠背,双手搭在扶手上。尽管没有太多必要,但实验员仍给少年绑上了七八条拘束带。连接着许多线路的大盔戴在少年头上, 一些金属片贴在皮肤表面。

实验开始,电流刺激着大脑的同时头盔采集着少年的脑电波数据。不过少年看起来十分平静,拘束带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好像作用只是让其看起来更像一个具有强烈刺激性的实验。

电流加强,收集到的数据已经偏离了模型,人脑电波的电刺激模型完全不适用于少年,哪怕改良后也在会超出人体承受能力的区间出现巨大偏差。

断开电源,博士为少年摘下头盔金属片,拘束带也被收起。博士不止一次对少年说过:“你很神秘。”

实验结束便是分析和猜想的环节这时候就不需要少年提供样本。博士也忙于研究,便给了少年临时通行权限并安排两名警戒机械护送少年。

各个实验项目应该都到了关键时期,走廊上一时竟看不见任何实验员。只有少年的脚步声和警戒机甲悬浮发出的声响。站在门前,少年完成了面部识别走到房间内,机械门关闭并上锁。说到底,他毕竟还是实验体,拥有超越其他实验体的自由也是因为林的看重和他的乖巧与特殊。一个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的人是不会想要逃跑的。

警戒机中的声音渐渐远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钟表的"嘀嗒"响声。少年从书架中抽出还未读完的《星空的背景》,坐在椅子上读了起来。

当书读到最后几页时,外面有一些声响出现,却不真切,但对少年没有丝毫影响。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无关, 实验体暴动也好,机甲出现错误也罢,那些人会处理好这些。只是,少年不知道在隔音室内的模糊响声代表了外界的多大动静。

然而正当少年把书放回书架时,灯黑了下来,同时机械门也随之打开。走廊上只剩下紧急照明灯那昏暗的灯光。

没有过多思考,少年走出了房间,看来发生了重大的事故,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救几个人。即使不太明亮,少年还是注意到了墙壁上混乱的刮痕,并顺着其方向走着。直觉告诉他,他需要走这个方向。

随着少年的前进,地面上出现了警戒机甲的残骸,往后还有其它战斗机甲的零件碎片。继续前行,少年嗅到了血猩味,随后发觉十几米外有个实验员躺在地上。

走近一瞧,白大褂已经被染红。实验员背后有十几处利器割伤,胸口处也有个大洞。

抚上惊恐的双眼,少年站起身,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模糊的声响。涉世未深的少年尚且不知何为危险,只是跟着直觉向那里走去。

离声源处越来越近,声音愈发尖锐,少年最后在一间敞开的实验室门前停下。门内堆满了机甲的残骸,墙壁上仿佛被胡乱犁过深深浅浅。

LA02飘浮在半空中,身上穿着验体白色的衣服,双臂近手掌处碎成了布条,背后延伸出像翅膀的东西,半透明好似没有实体。

LAO2也注意到了少年,欣喜地飞过来。少年感觉一阵风迎面吹过,她开口道:“同类,你也出来了。那些人没有欺负你吧!"少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同类?或许。

少女兴奋地向少年倾诉她所做一切,就像太久没有说过话的人在找好友聊天那样。最后,少女说道:“我们要不要一起?我还想再玩一会。这里的玩具不够我玩。一起找玩具,好吗?"

少年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少女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大声地喊道:“同类,过会我会找你一起玩的!"

流动的风携着少女的声音,吹到少年耳边,但没能让他慢下甚至一丝。很快,他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了。

走过一段路,少年被一个紧闭的密码门挡在了前面,他正准备转身换个方向。忽然门打开了。门的另一边就是林博士。她手上仅握着一把手枪,坚定地朝着与少年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见少年,博士不禁有些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淡,仿佛早有预料:“你要走了么?”

少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淡淡地说:“你会死。”语气十分平淡,就像在陈述事实一般。博士笑着,把袖子向上提,手上已然爬满了紫色的纹路,说“我不是你们这种怪物。死亡离我已经很近了。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死得好看一些。”

少年又开口道:“你的名字。”他很少连续开口两次,这让博士也有些惊讶。这位名为DE9937的少年最大的特点就是沉默寡言和残缺不齐的常识及认知。

“问这个干什么?算了,我的名字是辛迪娅·林。知道这一段就行了,太长了。”博士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这是大门的通行

证。你应该还记得路,和你来的时候一样。直走就是了。"

微微点头,少年接过卡片,缓步走离。博士也笑着,坚定地向里面挺进.......

已经到达基地的大门了,少年转身往回看,阴暗,如同洞穴。他沉默了一会,随后用他那诉说事实一般的语气说道:“再见。”便转身准备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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