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另一只手,眼神中富含着其他微妙的情绪。初桉跟其他人一样,都是我的棋子,只不过这颗棋子却是我意外得到的。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初桉,抬手笑着对她说:“初贵妃,你这礼本宫可受不起,快起来吧,这肚子中还怀了孩子,免的受了什么伤,肚子中的皇嗣有什么损失。”
“不!殿下说错了,现在在这里没有初贵妃,只有罪臣之女初桉。臣女这次来是来此是为了叩谢殿下的恩情,殿下的救命之恩臣女难以忘。”随之立马向我叩了三个响头。
“这第一下,是为感激殿下在臣女抄家之时对臣女的救命之恩。第二下,是感谢殿下让臣女入宫为妃,以此让臣女苟且偷生。第三下,是感谢殿下让臣女参与有此机会杀了萧琼,让臣女替死去的家人报仇血恨!”
初氏一族本没做错什么事,可得罪了李徽,于是污蔑初氏,以至于让初氏一族灭门。
她说第三下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泪水,声音中哽咽却充满了浓浓的恨意,那种恨意是无法抹去的。我看着她的眼神,有一时刻我居然震了一下,像、太像了跟当年的我一样。
我站起来,用手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别谢我,要谢就谢你这张脸长的太争气了。长的太像萧琼曾经的青梅溪云了,她死了而你又出现了。也也许是因为你太弱,所以萧琼对你毫无防备,以至于连下了毒也都不知道。”
我站起继续说:“而给萧琼下药,本就是本宫计划中的一部而以,不过你正好是装这份毒的药瓶。这毒药是用本宫的血练制的,而你将毒涂抹在身上,虽然本宫给了一定的解药,却也会伤了根本。”我的手指指了指她的肚子,这胎虽死不了,去会落下什么残疾。
“知道,但臣女还是要感谢殿下的。”初桉的背挺直,比任何时候都要直这才像真正的初桉。
我还记得她曾站在杨柳树下说过“:不喜欢便是不喜欢,除了我没人能替我做决定。”春风浮过她的脸庞,头发随着风肆意的飘散。
“本宫不喜欢听这种话,这种话又有谁不会说呢。初贵妃,本宫要你为本宫做一件事,那些老狐狸是不会放过萧琼的死,所以这件事总是要有替罪羊的。当然,本宫还是会保你一命。”
“初桉你想不想换一种身份?宫外的生活本宫都替你安排的好了,虽是比不上在宫中的日子,却也不会亏待了你和你肚子的孩子。”
我的意思表示的很明白了。她若不想,我想我大概会让池渊直接杀了她。
“臣女多谢殿下,感激不尽。不过臣女还想向请殿下为臣女肚子中的孩子赐个名。”初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满眼里透露出母爱的柔情,又像我阿母。
我迟疑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别姓萧了,我算过你这一胎是个男孩,便叫孟绎。你也该换个名字,就叫孟桉吧。”
孟绎是孟阮的弟弟的名字。
说完,我便让她退下去干该干的事。
池渊看见孟桉走后,才从门外走进来,他看不透我“殿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呢?”
“阿渊,她无用保她对本宫没有任何好处,本宫之所以不杀她,并不是因为本宫心肠是多么的善良,而是她的孩子日后自有他的用处。”
过了半响,等我吃完饭。我对着池渊问:“阿渊,你相信梦中所见的事物吗?”
“相信,只要是殿下所说,属下都相信。”他一幅认真严肃样子,没有犹豫的说道。
我看着他的脸上的神情,被他逗笑了。
“所以殿下做了什么梦。”
“没什么,不过是噩梦罢了。”我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流露毫不在意的神情,像真是一场无心的提问。
池渊见我不想说,出于属下的职责也没多过问,就一直站立在一旁。我实在是受不了“你每天能不能脸上别总是挂这个样子”。便让他坐下,也太无聊了,就跟他聊着天,下着棋。
“阿渊,你跟着我多久了?”
“七百五十六年。”
我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其实我都不记得了,我还在想继续聊这些什么。可这句话好像打开了池渊的话。
“属下,记得…。”
那年是寒冬,宫中的生活太过于无聊,见我在宫中不怎么笑,萧衍想带我去看看宫外世界,萧衍向来受萧琼喜欢,对他这一要求便同意了,于是携带着侍卫出了宫。
宫外的世界十分的热闹,我们来到春枳街,许是许久没见到了,这些小物件对我来说新奇的很,我也终于露出了笑。
一路上我跟萧衍玩的不亦乐乎,走到了桥边却听到扑通的一声随之伴来的是一旁的人说的声音“有人溺水了,快来救。”我看着四周一群人却没有人敢出手,便了让侍卫下去救,可等一救上来那人就跑的没影了。
我本不想跟着去,可是我的香包不见了。
旁别一个叫王公子的王勇拦住了我的去路“小姑娘,谁让你救他的。”王勇长的肥头大耳,油头满面,加上那种轻浮的语气,让人很是心烦。我也想都没想,就将他打倒在地下,随之跟着那个逃走的人。
等我们追上去,发现他躲在无人的小巷子里,四肢蜷缩在一起,浑身湿哒哒,脏兮兮的,手上还捏着的银子。
侍卫告诉我那个王勇是个富有家的公子,经常欺负他。这一次他将这银子丢在水中对着他说:“小乞丐,你要能捞上来,这些算你的。”
这个小乞丐也二话不说,直接跳下去。在这寒冬腊月,一个大人要不了多久必死,更何况他是个孩子。
当时我年纪也还小,还保留了一丝小孩的同情心,我弯腰扶下,向他伸出手“你愿意跟着我,当我的的侍卫吗?”
起初他还有点懵,也许他从未想信他也有被救赎的时候。当彻底听清楚我说的是些什么,只剩下了一股脑的点头。我们的穿着一看就不一般,跟着我们是他最好的选择。
萧衍跟着凑个脑袋过来,问着这个的小男孩问:“你叫什么?”
“我没名字。”小男孩见到萧衍还有些害怕,颤抖的说。当时的池渊声音奶的很,不像现在那么冷清木讷。
“那皇姐就给他取名字吧。”
我的脑海里顿时想起了一首诗“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你日后便叫池渊吧。”
之后我也没再管香包的事了。
渐渐的思绪拉笼到现在,池渊还在自顾自地说:“从那一刻,属下心中便发誓誓死保护殿下。”这好像是他说话最久最多的一次。
“是吗?”我抬眼看他,目光相视,他的眼神中充满个炙热和忠诚。
“对!”
我也不管这话的真实性,我从来不相信这种话,命交给别人终是不放心的,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困得很,也不想听了,放下手中的棋子“你赢了。”让池渊退下。
许是今天起的太早了,不一会便睡下,我睡的很沉,陷入梦境当中。
梦境中的场境是当时萧琼灭我孟府时的场景,我的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血,可能都有。我看着阿母,一刻也不敢分神,我怕她又会消散了,一个场境我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
我抱住了阿母,看着她脸。阿母的长的很美,被阿父养的很好,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的痕迹,反而充满了微笑。她像一朵娇嫩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阿母,我终于替你们报仇。你们不要走,好不好?。”我抓住阿母的衣角,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阿母脸上却没有心慰,担忧的对着我说:“我的小阿阮不该是这样的呀,你忘记阿母的话吗?阿母希望你能一直自由的活下去。”
我终究是留不住她,阿母最终还是消散了“不要,不要啊,你们别留下阿阮一个人,阿阮怕…。”我哭的撕心裂肺,一遍遍呼喊着,期盼着阿母能回来,直至哭不出来。
可当我艰难的站起,梦境中的场景却发生了变化。
此时的梦中,天地崩裂,山河破碎。战场上硝烟四起,惨叫声,哀号声,此起彼伏。血浸透了铠甲,染红了夕阳,黄沙漫天,白骨尽埋尘土之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原本祥和的天下却变得一团糟。
我叫吼着他们:“别打了,本宫命令你们不准打了。我想出手阻止,我像被什么禁锢了一样,根本使用不了法力,我手足无措。
他们好像听不见我说的声音,还是没有停下。我无论怎么做也阻止不了。
我就这样看着苍梧就当着我的面灭亡了,可我什么也干不了。就跟当年的孟府灭门一样,静静的等待着一切从我身过消失。
萧衍为了护我,帮我挡了数刀,耗费法力将我传送到安全的地位,而我眼睁睁的看着萧衍在我面前倒下。
这一切刀都那么的真实。
我被噩梦惊醒,额头上下都是湿透了,我大口喘着气“又是这个梦。”可我又庆幸没来的这么早。
等我眉间稍微舒展了一会儿,我看向外面,我睡了很久很久,夜早己黑了,于是我简单洗漱了一番。
走到殿外,看着那些星星。那些星星跟以往比暗淡了许久,我一只手举起像是能抚摸到星星一般又或着想将天空一并包揽在我手掌中,我感叹一句“最近梦越发的频繁,时间越来越近了,看来要抓紧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