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不跑了?”
映入东方雄眼帘的就是厄瑞波斯戏谑的表情,还有…铁心!
第一眼看到铁心的时候,东方雄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神情萎靡,双眼迷茫,脸色苍白,又瘦了不止一点儿的人儿,她的心简直都要蹦出来了!
“既然明知跑不掉,又何必浪费力气。”铁心平躺在地上,身上的镣铐也已被厄瑞波斯取下。“不过厄瑞波斯你还真是有闲心啊,每天都来看我这个阶下囚,你没事儿干了?”
“‘小少主’别误会,你可是我厄瑞波斯的贵客,不过你这整天不吃不喝可是让我很为难啊。所以,瞧,我这次可是为你找来了三个服侍你的侍卫。”厄瑞波斯后退一步为东方雄与另外两名狱卒留出位置,“你们三个在此可要将她好生照顾,如有怠慢,斩无赦。”
“是!”东方雄此时一心全都放在铁心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厄瑞波斯哪看不见这灼热的视线,他笑而不语,走到铁心身旁,蹲下,用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前几日与你提的事你可有想清楚?时间到了。”
“当然。”铁心笑了笑,生与死现今早已没有那么多所谓,但此时此刻,她只知道一件事…
她猛地一口咬向厄瑞波斯伸出的那根手指。
厄瑞波斯迅速起身,他看看自己还流着血的右手食指,脸色发黑,“你…!”
“哈哈哈哈哈哈!”铁心嘴里还存着厄瑞波斯的血,病态的脸笑起来十分凄惨,“厄瑞波斯,我早就说过,这种问题你没有必要问我,你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没必要在这儿拐弯抹角的。”
“我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你休想!”
厄瑞波斯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幻化出一把匕首,指着东方雄,“你,过来!”
东方雄本看到铁心的样子就有些恍惚,现在被厄瑞波斯一叫,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
“大人,有什么事吗?”
厄瑞波斯把匕首递给东方雄,“你,去把她的右手废了!”
“……?!!”
“抱…抱歉,大人,属下恕难从命。”
“废物!”厄瑞波斯现在更生气了,他左手聚出能量光团,“怎么?这都完不成,你是想背叛我?”
“不敢!”东方雄颤颤巍巍地握紧匕首,向铁心走去,她蹲下,将刀尖在铁心手腕表皮摩梭,勾起一串串曼珠沙华。
铁心缓缓闭上眼,不再去看这个过程。只要废掉了我的一只手…我将来对大家的威胁就会更低一些。而这一切,只有在厄瑞波斯还在气头上时才能完成。
这一步,必须要执行。
“怎么?还不下手?”厄瑞波斯有些不耐烦。
东方雄面露难色,自己如何能够亲手剃掉自己亲生骨肉的手筋?她握着刀柄的手再次开始颤抖,感受到异样的铁心缓缓睁开那血色的眸。
他为什么下不了手…?
铁心想运起能量感受一番,但无法汇聚的能量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新兵吗?还是…
厄瑞波斯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他抽出长刀,举在东方雄脖子旁,“够了,我厄瑞波斯从不需要如此无能的手下!”
长刀顺势挥下,就在要碰到东方雄脖颈处时…
“等等!”
铁心费力地起身,推开东方雄,“厄瑞波斯,你的气量就是和新兵置气?”
“‘少主大人’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为好!”
“不就是废一条手臂吗?”铁心从东方雄手中夺过匕首,“我自己来!”
厄瑞波斯一听也是极为震惊,心中竟不知从哪里流出一股敬意,当然,也只是一瞬间。
“‘少主大人’若能完成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你做到了,我可以放这个狱卒一条性命!”
“好!”铁心微微笑了笑,娴熟的操起匕首,刀尖在手臂上先浅浅划出一道印记,然后从其中一段开始渐渐深入…
由于痛觉的消失,铁心对这一系列过程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触,只有愈发苍白的脸与结束时再也无法控制的右手证明着这毫无人道的一切的发生。
“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东方雄故意压低声音,蹲在铁心身旁帮她把右手的绷带缠好。
“没什么。”铁心依旧闭着眼,这双眼是耻辱,她不太愿意睁开,“你是新兵?”
“对。”东方雄心里难受极了,“你的手没事吧?”
“我的刀法是极好的,大抵是废了吧。”铁心表现的很平静,“你也没必要自责,不过要是想活命,刚才那样的事以后还是别发生为好。”
废了…
东方雄本心存侥幸,心想既然是她自己操刀,肯定会给自己留下些活路,可如今…
“痛…痛吗?”
“我早已失去痛觉,没什么痛的。”铁心不知是不是被压抑久了,对这新兵有着莫名的信任,话都变多了。
“失去痛觉?”东方雄心中又颤了一下,“怎么会?”
“……”
东方雄激动的摇摇她的肩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铁心依旧没有搭理她,看到她愈发激动,她皱皱眉头,“你逾矩了。”
“嗯。”东方雄知道现在不是带走铁心的好时机,她轻回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埋头继续为铁心缠起了绷带。
“东方小姐还需要静养,我就先退下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唤我便是。”东方雄欲退出房间平复一下自己杂乱的心情,“还请东方小姐按时吃饭,身体要紧。”
感受到身旁的人已退到门后,铁心晃动了一下还能活动的左手,果不其然,铁链哐铛铛的响,她望着自己再也无法抵达的黑蒙蒙的门口,轻叹一声,“东方小姐?我可从未说过我姓东方。”
“你不该来的,妈妈。”
暗夜城堡主殿
厄瑞波斯悠哉地坐在王座上通过银幕看着东方雄退出房间,“乌萨斯,你怎么看?”“回大人,属下认为那个狱卒有问题。”
厄瑞波斯眯起眼,笑着看着乌萨斯,“乌萨斯,她应该就是东方铁心的母亲,东方海阁的阁主东方雄。”
“什么?”乌萨斯有些惊讶,竟然能被她混进来,“是属下失责,大人是否需要属下去将她处理掉?”
“不不不,乌萨斯。”厄瑞波斯喝了一口手中的佳酿,“先给她们希望,然后再将这希望一点一点的捏碎是最有意思的。”
“静待收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