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他们自那晚后便再未见过宋亚轩,宋亚轩也未曾给他们发过信息。除了微信里的聊天记录,这个世界似乎从未有过宋亚轩这个人的存在。
他们依旧照常吃饭、上班、下班。
这天清晨,张真源刚睡着,手机铃声便响个不停。他拿起手机,眯着眼接通。
“小张……亚轩他……”
张真源一听张姨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坐起,着急地问:“亚轩怎么了?”
张姨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昨天半夜,他突然发高烧,加上胃疼,身上还出现了感染症状,难受得要命。”
张真源连忙起身穿衣服,嘴里安慰着:“张姨,您先别急,我马上买票回来!”
念叨几句后,电话挂断了。
他迅速穿好一身黑色卫衣套装,拿起黑色包,戴上口罩,将卫衣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扣,便去敲 402 的门。
许久,门被打开,马嘉祺睡眼惺忪,瞟了一眼张真源,懒洋洋地问:“怎么啦?”
张真源深吸几口气,说:“亚轩生病了,我得回去一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小心点,毕竟这几天的私生……”
马嘉祺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困意瞬间消失,说:“亚轩怎么了?我们一起回去!”
原本想拒绝,但宋亚轩生病了,大家都不好受,便应了下来。
“说是发烧了,很难受。”张真源扶着马嘉祺的肩膀。
说完,马嘉祺让张真源等一下,叫醒了半睡半醒的丁程鑫和其他几人。
早上 8:30,火车站里,张真源捏着票上了火车。他们有些心神不宁,坐到座位上后,才拿出手机给万助理发了一条信息:请假,家里有事,请多久还未定。
幸好离得不远,还有八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很困,可却怎么都睡不着。
下午三点多,他们急急忙忙地下了火车,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 8 楼,他们一眼就看到张姨坐在椅子上。
刘耀文大步走过去,问道:“张姨!怎么回事?”
张姨猛地站起来,看到他们后,眼泪夺眶而出:“耀文,都怪张姨不好,没……照顾好亚轩。”
马嘉祺拍了拍他的肩:“不怪您!”然后问道:“亚轩呢?”
张姨擦了擦眼泪:“在观察室,我带你们去找医生!”
马嘉祺点点头,跟着张姨。
办公室里,张姨将几人带到一个大夫面前:“嘉祺,他是主治医师许医生!”
马嘉祺连忙开口:“许医生您好!我是宋亚轩的男朋友。”
许医生拿出一张纸放在马嘉祺他们面前:“这是手术同意书,他是先天性的,可以选择修复手术,我们医院就能做,更有保障的手术,这个手术的话可能要去更大一点的城市。”
张真源想了想:“手术能完全恢复吗?”
许医生解释道:“不能。”
张真源腿一软,丁程鑫赶紧扶住他,王姨更是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张真源调整了一下呼吸:“那手术大概要多少钱?”
王医生:“前前后后差不多 74 万。”
张真源犹豫着,半晌后,从马嘉祺手中拿过笔,在那张手术同意书上签上了名字:“麻烦了许医生,请您尽快安排手术!”
许医生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些许温柔:“好,您们放心!”
张真源先一步走了出去,后面贺峻霖扶着张姨坐在了长椅上,严浩翔去筹钱。
张姨拿出自己的银行卡放在马嘉祺手上:“这是你们给我转的一些,还有家人给我打的一些钱,我也用不上,大概有八九万的样子,你们先拿着。”马嘉祺推回她的手:“不行!”
张姨又硬生生地把卡放在马嘉祺怀里:“亚轩要紧!你们以后再还给我一样的……”
马嘉祺沉默半晌,收起了那张卡:“谢谢张姨!”
银行里,马嘉祺拿着身份证办理了取消定期,看着卡里的数字:423000。
加上张姨的八万多也才五十万。
离 75 万还差二十几万。
他打开手机给朋友打电话,对方秒接:“李泞,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李泞愣了一下:“应该有五六万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马嘉祺抿了一下嘴唇:“不够,我需要二十五万,亚轩他需要做一场手术,加上严浩翔那里应该也还差个十万多。”
李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激动地开口:“我问问莫文蔚!你等等!”
马嘉祺鼻尖发出一个“嗯!”
挂断电话后,万眠发来一条微信:没事吧?
马嘉祺回:没事。
刘耀文滑动着手机,在上面打着“你能借我点钱吗”,几秒后,又按住了删除键,将那些字删了个干净。
他无助地坐在门口,抬头看着天,鼻尖泛酸,有些想哭。
他们口中那个怪物、冷血、没有心、自私的人,都是他。
但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也只是个孩子,十几岁的孩子,也会累,也会委屈。
张姨在小群发来:许医生说晚上八点手术,越拖对亚轩来说越危险,八点前要交齐手术费。
这无疑又是一个打击……
16:36 了,离八点五个小时不到。
可能是冷血装惯了,他眼泪都流不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一个小时后,刘耀文还蹲在门口。没办法,他手机里从来没有其他人的微信和电话,除了几个亲人就是万助理。
亲人拿不出那么多钱,不能再麻烦他们。偏偏这时,手机收到了一条十几万的转账消息,上面写着:先用,救人要紧。
钱凑齐了,手术也正常进行了。他们是他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