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要做手术了？还是眼睛这么大的手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成瞎子可怎么办？咱这样好不，您再等一阵，回头我们带你上京城，那边的医生技术好，肯定能把您眼睛给治好的。”
“对对对，咱市医院的技术也就那样，前不久听说都医死人来着，要我看，真不能在这里治，万一真出了问题，那可就糟糕了。”
“妈，您听我一句，先回家去，等我们忙完了再带您去京城治眼睛。”
雪茹嫂婆婆的二儿子和儿媳妇来到病房后，连看一眼雪茹嫂都没有，进门就在那各种数落医院这不好那不好，拐着弯劝老人家回家去。
他们全然没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个穿着大白褂的医生。那是帮万晓琪奶奶治疗过的医生，同时也是市医院主任级的存在，先前江凡就是找他给雪茹嫂婆婆诊治，也决定让他帮忙给做手术的。
这医生本来是想跟江凡讨论下手术的详细情况，听到两人这种发言，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江凡，这两位跟你是什么关系？”主治医生周民生朝江凡问道。
“他们是病人的二儿子和二儿媳。”江凡也是眉头皱起。雪茹嫂婆婆这二儿子叫赵家良，多年前就搬到市里，至今没回过村子一次。至于那二儿媳，江凡更是头一次见到。
周民生当即大声道，“是谁说的市医院医死过人的？怎么我这个当主任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两人这才注意到有个医生在病房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说的坏话都给人听到了。
当即，两人表情一僵，站在原地满脸尴尬，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民生继续道，“跟京城那边比，我们医院的条件确实比不上，但病人只是患了白内障，常规手术而已，我们医院完全有能力将手术的成功率，保证在百分九十五以上。”
“当然，你们若是想去京城，我们医院不会阻拦。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们，京城的收费可比我们高多少，估计最少也得三万左右。”
雪茹嫂的婆婆这时候开口，“老二呀，咱们在这里看就行了，雪茹已经问了，只要六七千就行。你赶紧去交一下手术费。这几天都是雪茹在掏钱，她的钱都已经用完了，得亏江凡帮忙垫了不少。”
赵家良面色犹豫，她媳妇这时候碰了碰他胳膊，对着他使了个眼色，赵家良当即开口，“妈，这钱我也想帮你交，可我们最近手头也紧，实在拿不出来钱来。”
“对的，上周我们刚给瑶瑶报了钢琴兴趣班，光是学费都一万多，回头还得买架钢琴，实在没钱了呀。”二儿媳立马附和。
雪茹嫂的婆婆苦着脸，“那这咋办呀？这来都来了，总不能不治吧？”
“妈，你就听家良的，先回去休息，过阵子我们有钱了，再带你去大医院治疗。或者……”二儿媳朝雪茹嫂看过来，脸上挂笑，“嫂子，要不你先帮忙垫一下，回头我再让家良把钱给你。”
雪茹嫂敢想开口，江凡先一步站了出来。
“婶子这几天的费用都是我帮雪茹嫂垫的，说是等你们来了会把钱还我。现在你这样说了，家良哥，你看这钱要不先清一下？”
赵家良眉头紧皱，“多少钱？”
“住院费加阑尾炎手术费，一共是三千五，还有五百块是这几天伙食费，刚好四千。”
“四千！？怎么这么多！阑尾炎不是个小手术，不是花不了几个钱？”赵家良声音大了三分。
江凡面不改色，“周主任，你们医院做个阑尾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周民生答道，“我们医院的话，光手术费就得五千起步，还没算上其他调理费用。”
“雪茹嫂不想浪费钱，连医院的躺椅都没舍得租，每天晚上趴在床沿上睡。你们可能不知道租个躺椅多少钱，我告诉你们，五块钱，租个躺椅只要五块钱，可雪茹嫂却连这五块钱都舍不得花。”
江凡眼神渐冷，盯着赵家良两口子，“你们居然还有脸让雪茹嫂先出钱，你们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她不仅要顾着婶子，防止她磕了碰了，还得抽时间下地干活在，挣来的钱还只够两人吃喝。雪茹嫂嫁进你们家，一天福都没吃到，反倒是给你们家当牛做马，给你们赡养母亲。你们现在还能让她出这个手术费，我看你们的良心都拿去喂狗了是吧！”
江凡一阵数落没有丝毫客气，说的赵家良面色青白相间，倒是他媳妇站了出来，叉腰大声道，“臭小子，这是我们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这里叫了？雪茹嫂嫁到我们家吃苦怎么了？大哥还是给她克死的呢！要是大哥还在，我妈会是现在这样？要我看，妈这眼睛指不定也是她给害的，这钱让她出，哪冤枉她了？”
雪茹嫂听到这话，面色顷刻间化作惨白，身子仿佛失去了重心，摇晃着随时都要倒下。
眼看雪茹嫂这样，江凡心疼的同时，更是涌起怒火，“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今天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家良哥，你也是个大学生，读的书比我多，书上可有证明过克夫这种事情存在？”
“这个……”赵家良面色难看，吞吞吐吐地说不出第三个字来。
江凡继续道，“当初家伟哥出事，我们大家都很伤心，但事情缘由当时警察都有调查清楚。是家伟哥自己喝得烂醉，这才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这种事与别人有什么关系？也就是雪茹嫂心地善良，愿意不辞辛苦地照顾婶子，吃了再多苦也没跟人抱怨过一句。”
“现在！你们不但不知道感恩雪茹嫂做得一切，竟然还反过来说她活该？我看，你们压根不是良心给狗了，纯粹人都不是！”
“你骂谁不是人呢！”赵家良媳妇当即泼洒。
江凡理都不理她，“不用多说，赶紧把钱还我！”
“江凡，不是我不想还，是我现在真没钱。要不，你给我两天缓缓，等有钱了我立刻还你。”赵家良干笑着。
“缓缓？呵呵。”江凡不屑冷笑，“嫂子那包是香奈儿的吧？一个至少也得小几万吧？你要没钱，也行，把这包拿来抵押，还钱了再给你们。”
“不可能！这包是我好不容易托人从M国带回来的，整整花了我四万六！几千块就想拿我包？想都别想！”
赵家良媳妇一听要拿包抵押，登时护着包包大喊。
可刚喊完，她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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