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碎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只剩下任曦月一个人了。

这次，是爸爸来找的自己。

默默跟在爸爸身后，又是像往常一样，吃了饭，又上床。

就这样被爸爸妈妈夹在中间，关灯，睡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事多到数不清。终于，在那天，玻璃破碎了。

＂嗯……又吵架了啊…… ＂

一个清晨，六岁的任曦月被爸爸妈妈的吵架声吵醒。

＂她马上就要上小学了啊！＂

＂小学怎么了？还非要去那儿上！＂

＂那个小学好啊！＂

＂就不能去划片分的小学吗！小学能有多大差别！＂

＂划片分的哪有那个学校好！小学可有六年！＂

小学吗？

其实，应该都可以吧。

过了一会儿，房间门被推开，任曦月的妈妈走了进来。

＂妈妈？＂

＂月月啊…… ＂

＂怎么了吗，妈妈？＂

妈妈的脸上还有不大明显的泪痕，眼眶微红。

她坐到床的边缘，轻轻抱住任曦月。

＂月月啊……妈妈可能要出差，会有很长时间不在你的身边。在这段时间，你奶奶会经常过来。你要听爸爸和奶奶的话，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妈妈！＂

小小的她，还不懂什么是离别。

任曦月牵着爸爸的手，大大的眼睛看着妈妈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一个车里，看着妈妈含泪把自己拥入怀中，看着妈妈坐上车，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妈妈，要去哪里呢？

要去多长时间呢？

平时不都是爸爸出差吗？为什么这次是妈妈呢？

一定是爸爸不想出差了，所以才让妈妈去的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妈妈呢？

看着妈妈离开的方向，任曦月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但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爸爸说，妈妈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妈妈说了，我要听爸爸的话。

＂爸爸，我有点想妈妈了。＂

这是在妈妈离开一个月后，任曦月对爸爸说的话。

她已经这样说过很多次了。每当她说想妈妈了，爸爸就会这样回答她：＂乖了，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

每次都这样说，渐渐的，任曦月也就不再问了。

不是她嫌麻烦，不是她不想知道了，更不是她把这件事忘了。

爸爸每次都这么说，妈妈却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她问爸爸是不是真的，爸爸也不告诉她。

没事！爸爸不告诉，我就自己去找！

可是，怎么找呢？

算了，以后再想吧。

都说小孩子天真，都说小孩子无知，都说小孩子不懂，都说小孩子无真情。可是，他们知道喜怒哀乐，知道思念，这岂不足矣？

任曦月就这样等啊等，等啊等，等啊等……

＂月月，该去上学了。＂

一年级，任曦月最终上的是红尘小学，一所不错的小学。

爸爸还是像往常一样出差，奶奶一直照顾着她。

＂嗯，我起了…… ＂

任曦月被奶奶叫起来，还迷迷糊糊的。

妈妈还是没有回来。她现在在哪儿呢？

＂月月，快迟到了！＂

＂哦……啊！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