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和马嘉祺直奔候机室。
马嘉祺的精神状态显然并不佳,昨晚归家后的他几乎彻夜未眠。身为业界大亨,男人即便是浏览三年前的旧文档,也耗费了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镜头一转,我戴着遮光眼罩,脑子与马嘉祺相差无几;迄今为止,似乎唯有那些文档还充满着生命力。
秦屿“想休假。”
马嘉祺“同上。”
马嘉祺半眯着眼,递给我事先在家拿来充饥的巧克力,
马嘉祺“你那边什么进展?”
秦屿“艾什他们猜测,你的被告是凶手,不过因证据不足,近五年来无论他们查到什么证据都会被拜森切断线索。”
秦屿“不过据纽约警察的说辞,五年前曾处理过克劳里得的警察并不是自愿离职,还有拜森赐巨金请来为自己做辩护的律师也离奇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至于克劳里得的尸体出现在休伦湖也属于歪打正着,可能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恶人在世混的风生水起吧。”
向来对我动辄出口成脏、偶尔又工于心计的模样习以为常的马嘉祺,在听见我的最后一句话时,着实感到颇为震撼。这是我头回没有置身事外,少有不是为钱而丧失良心的举动,相反还能设身处地从受害者的视角来审视这一切,难得有底线。
马嘉祺“秦屿,”
千言万语,也不及这一句有效。
马嘉祺“你可算不再是机器人了。”
这话听着像在骂人。
秦屿“什么意思???”
马嘉祺“有心了。”
秦屿“你下回要是不会说,就别安慰人,我听着闹心。”
我缓缓站起身,摘下眼罩,换回墨镜,然后面无表情地融入到登机的人流之中,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完全不顾马嘉祺的死活。然而,在我的视线之外,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如新月的微笑,随后默默地整理好行李,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我的身后。
……
抵达纽约后,我与马嘉祺分道扬镳。正当我准备打开后座车门之际,拜森的身影赫然出现。欧格斯特最先察觉到了这一幕,随后是艾什。尽管他们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但那目光仿佛深邃的黑洞,漆黑的眼眸里隐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马嘉祺迅速反应过来,抢先一步拦截了拜森,并与他一同走向了汽车的后备箱。待车辆驶离我们的视线之后,欧格斯特这才邀请我上车,并细心地为我安排好了行李。
驱车前往郊外的路上,艾什作为一位母亲,我无法完全体会克劳里得在过去五年生死未卜的日子对她心灵造成的磨难。自从他们在报纸上公布了自己儿子失踪的消息之后,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病痛之中。即便见到我,也只是默默地将这些年搜集的所有线索与证据交到我的手中,然后便再次陷入沉默,似乎所有的言语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直到我打开一张报纸,欧格斯特目光深邃地望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与不确定,缓缓开口道:“秦律师,您相信拜森是无辜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