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蒲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裴缪。
“对,就你俩。”男人回答。
蒲牙拉着裴缪凑过去,还没开口,就被说话的男人揪住衣领。
“你俩是这儿的病人不?”蒲牙忙不迭点头。
“给我们交代一下这里的情况,不然,让你第一个死!听懂没有?”男人说完,还露出凶狠的表情。
蒲牙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我是病人,她们都不让我出去…”蒲牙以极低的音量回道,心里有些害怕。
“你是蚊子啊?嗡嗡嗡的,能不能大点儿声!”说完,男人拳头就要往蒲牙脸上招呼。
“我说,我是个精神病人,她们不让我出门,怕我发疯!”蒲牙怒火中烧,用生平最大的声音吼了出来。
“还有你,干什么嘛,不能好好说话啊,莽夫一个,松开我!”蒲牙手里的叉子还没丢,作势要扎他。
大厅里一片死寂,眼前的男人急忙放下了他,人群以蒲牙为中心,迅速空出大片距离,似乎怕他发疯伤人。
蒲牙现在委屈的想掉眼泪。
“蒲牙,来这边,”裴缪伸手拉住蒲牙:“你该吃药了。”
“我不吃!”蒲牙挣脱裴缪的手,说罢还转过身去。
裴缪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兜里摸了摸,掏出注射器,对着蒲牙的脖颈就扎了下去。
下一秒,蒲牙晕在他怀里。周围人被裴缪的行为吓得离得更远了些。
裴缪搂着蒲牙往两人的病房走。
“他们真的是精神病?”
“废话,你看刚那个灰眼睛的,拿着注射器就对着他的脖子扎…”
“那个红头发的,情绪不太正常…”
13号病房内,裴缪把所有柜子都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斐笛南,你是不是在找药瓶?药物都是统一管理的,病人房间根本不会放的。”蒲牙揉着脖颈道。
“我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裴缪直起身。
“那群疯医生,我不听话,就偷袭给我扎镇定剂,所以平常剂量的对我不管用。”蒲牙缩在床上,心里有些生气:没想到斐笛南也把这招学会了!
“玛安院长她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蒲牙因为今天的事昏了头脑,将自己裹进被子,蜷在床头。
“没什么,你只是被‘云顶棋盘’选中了,而她们受游戏影响,变成既定npc。”裴缪依旧在翻柜子,语气平淡。
“啊?”蒲牙默默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我能不能退出,我可不想死!”
“那巧了,你死了或者赢得游戏 才能脱离游戏。”裴缪对着蒲牙露出一个微笑,微弯的嘴角,恰到好处的弧度。
蒲牙从床上坐起,看着裴缪:“真的吗?”
裴缪点点头,就见蒲牙蹿到窗边,又在不经意间提醒:“如果‘棋子’在方格副本死亡,现实世界,也只会是凉凉的尸体诶~而且这是一楼,摔不死人。”
“啊哈哈,这样吗?我突然感觉玛安院长,瓦奥厨师她们都好像我的妈妈一样,令人感到温暖,哈哈。”蒲牙默默撤回一只脚,又躺回去。
“明天我们去莱利那里看看。”
“莱利先生啊,他怎么会死在厨房呢?”蒲牙环着被子,下意识地咬起指甲。
裴缪没有回答,打开房门。
“蒲牙,一夜好梦。”
“斐笛南,你也是。”
裴缪回到17号病房,落了锁钻到病床底,那里早被他撬开挖了个洞,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他翻出一个灰扑扑的盒子。上面挂着把格格不入光亮闪耀的金锁。他将木盒揣进怀里,就要出床底,“咔哒”裴缪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裴缪又趴回原来的位置。眼睛盯着踱步到床边的脚。
“人呢?”清朗的男声问道。
“你猜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怎么样?”是少有的女声线,微哑带着柔媚。
“别玩了,尽快把人找到。”男人语气稍稍严肃了一下,却换来女人一声不满的娇哼。
“这次副本怎么回事儿,场景宣读这么慢,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不知道,但是为什么要找17号?”男人对于裴缪身为破局关键,有些不解。
“鬼知道,眼盲K说的。”
“大才,直播还开着呢,能不能不要当着正主的面儿骂”殷候在屏幕外不满地敲键盘。
“先走吧,去13号病房看看。”楼沭直接忽略殷候充满怨气的弹幕,往门外走。
等了好久,裴缪才从床底出来,心底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
“你们两个,晚上不睡觉,在外面晃什么?”裴缪透过玻璃,看见值班室的门打开了。
“没什么,没什么,这就回去…”那两个人站在视觉死角,裴缪无法看清他们的面部,但一直站在门前,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消。
又是夜。
裴缪将手伸进床缝,掏出今天踹玛安院长爆的装备——一把杀过人的厨师刀,对盒子暴力开锁。
里面只躺了一本笔记本,封页上写着覃萄。内容如下:
-日期:七月十五 天气:晴
两天前,警局接到匿名电话报案,说索斯医院精神虐待病人,并且拿人体做实验。我被安排潜入卧底。
哦,今天是鬼节,真是个糟糕的日子,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
-日期:七月二十三 天气:多云
玛安院长不在病院里,听说跑了一个99号房的病人。
天哪,今天我在摩尔山山脚发现了她的尸体。她浑身都是电击后的疤痕增生,当然,也不排除火烧的可能性。
玛安院长很冷静,似乎对这些事习以为常了,她让我把尸体用绞肉机绞碎,埋到花园的红松下当肥料。
我没有那么做。我把那个病人身上的东西都留了下来。这家病院到底有什么秘密?
……
日期:8月29
当东方渐白,一夜未眠的裴缪揉了揉脖子,踩着拖鞋,敲响了蒲牙的房门。
“砰”蒲牙将什么东西砸在门上。
“别烦我,太阳还没升!”
裴缪无奈,从病房值班室的窗户翻进去,拿了钥匙开门。
蒲牙裹得像个虫蛹,还不时地在里面蠕动。
“别赖了,快起来,今天要去莱利先生那里。”裴缪斜倚在门框上,挑着眉看蒲牙与床作斗争。
“起床了!”走廊响起的粗犷女声足以贯穿耳膜,在整个楼里回荡。
“你快点儿,伦晚阿姨来了,一会儿餐厅等你。”裴缪旋转出门,带上房间门,卡视野躲进小隔间,直到伦晚阿姨进了值班室。
裴缪手揣兜,闲庭信步往值班室窗口走。
看着伦晚阿姨在柜子里翻找,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揉了下自己的头发,敲了敲窗。
“伦晚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