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伊索惊醒,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那段令人发咻的话,“又梦到他了,真是受够了。”
一片黑暗。只有床头的时钟的在滴答滴答的哀鸣,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显得尤为突兀。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手心温热、黏腻。床单凌乱,被褥在伊索沉浸在噩梦时滑落了。
伊索坐起身,看了看四周,他揉了揉额头,翻身下床。滑落的被褥被拎起,粗暴的扔在木椅上。伊索定了定神,瞟了一眼时间,再次扑倒在床上。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伊索将头埋在软绵绵的枕头上,直至窒息,才将头抬起呼吸一口。心仍然跳的很剧烈,扑通扑通,每一次心跳都沉重的打击在伊索的心底。
——“你不要想着逃跑。”——
——“你永远都属于我。”——
——“因为我爱你啊。”——
他的话语,犹如恶魔低语般在伊索耳边萦绕,久久不能散去。
即将破碎的梦境之中,冰冷的蛇攀上伊索的脖颈,渐渐勒紧。
冷硬的鳞片在伊索脆弱的脖颈上划出红痕,在这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丝丝显眼的印记。
伊索的自卫能力使他向前扇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却只划到了空气。
令伊索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慢条斯理中带着微微愠怒,“等我找到你。不听话的兔子就应该永远关起来。”
——
再次入睡,已全然无梦意,漆黑一片的睡眠。
——
醒来,已是清晨。
鸟儿的名叫伴随着树叶的莎莎作响与阳光一同来到。夏天的清晨,阳光柔和而不刺眼,倾泻在地上,衬出有些发白的石砖。温热的风在翠绿的叶林间嬉闹,玩闹般奏出天籁。
这一夜,伊索睡的很不踏实。
与导师请了假后,伊索在书桌前沉思。
这一切都很不对劲。
明明他已经逃离了那个令人厌恶的地方。
明明他已经过上了安稳舒适的生活。
伊索并不害怕,恰恰相反,他很期待,只是,期待的一切都在向反的方面发展。
他倒要看看约瑟夫怎么找到他。
……
阳光下的他。
月光下的他。
草丛中的他。
人群中的他。
黄玫瑰前的他。
摄像机后的他。
床边的他。
还有……
银质囚笼外的他。
……
“天真幼稚的伊索,这么大了,心智也依旧这么单纯。”
一个米白色长发的人懒懒抬眼。湛蓝色的眸像是有蛊惑力般,引诱人犯罪。矜贵清冷的气质,令人难以接近,处处无不透着危险。像一条美丽而高贵但毒性极强的白蛇,单单看着就令人感到害怕以及压抑。
唤出一条小白蛇,环绕在美人的指尖,那人兴趣盎然的挑逗小白蛇。他似乎与这种凶残的生物有某种不可言说的、亲密的关联。那小白蛇通体雪白,像乖巧的家蛇,只有纤长又猩红的瞳孔彰显着乖戾。
美人大概是倦了,随手翻开面前的一张牌,而小蛇早已爬不见踪影。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找到我。——
——我恨约瑟夫。——
翻开的牌上赫然是伊索的心声。这一切诡异又狰狞可怖 。美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随后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笑了许久,他脸上的笑意才淡去。
“我亲爱的伊索,你可真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