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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班

夏一刻心动却盛年年

你是我心中所愿,唯一的归宿,必然永恒。

———《情》安妮.贝塔娜

“来来来,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苏老头,你又输了”

“瞧着吧……胡了,哈哈哈哈哈,给钱给钱”

苏若柠悠闲地坐在小板凳上,手撑着脸,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老人。

这是她的外公,刚从乡下过来。

瞧着,一来就和院里的几个老头老太太打成一片。本来是跳舞的小广场,被外公这么一渲染,摆了好几桌麻将。

“苏老头,苏老头,又输了又输了”

“你肯定出老千了”

“嘿,你个苏老头……”

苏若柠见抓到了机会,猛地坐起身,朝老人跑去。

“外公,别玩儿了,再不回去,一会儿外婆下来找你了”苏若柠手拉着老人的胳膊摇来摇去。

周围的老人也开始打趣。

“是啊,苏老头,一会儿你老伴下来了,你可就惨喽”

“我硬气了一辈子,我会怕她……不可能”最后便开始摆弄桌上的几个麻将“再来再来”

还没等再开一局,刹那间外公的耳朵被拉得老长。

众人看见是外婆都开始捂嘴偷笑起来。

“长胆儿了是吧?”

外公捂着耳朵,委屈道:“哎哎哎,这么多人呢,能给我留点面子”

“回去”外婆大喊。

外公瞬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委屈巴巴地跟在外婆后面回去了。

苏若柠小的时候问外公为什么总是害怕外婆?

外公当时没有回答,只是摸着她的头笑了笑。

现在她知道答案了,因为外公太爱外婆了。

都说老一辈的爱情总是让人羡慕,从前,车水很慢,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完了一辈子。

……

到家后,两位老人仿佛化身为顽皮的孩子,继续着他们永不落幕的游戏与嬉闹。

“外公外婆,好啦!在我吃得惯饭菜就凉了”

外婆轻哼一声,仿佛在跟外公闹别扭。目睹此景,苏若柠掩嘴轻笑。

在她眼中,此刻的外婆就像个撒娇的小女孩。

外公似乎在道歉,接连给外婆的碗里夹了几块肉,笑容满面地凝视着外婆,希望得到她的赞许。

“别再夹了,这些菜是专门给柠柠准备的。”外婆委婉的打断了他,显然是不认可他的做法。

听到这话,外公微微垂首,一副受到委屈的模样。

他们已经相伴走过了四十多个春秋,但彼此间的关系仍旧如热恋般充满活力与甜蜜。

正吃着饭,外婆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外公吓了一跳,以为外婆要打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结果却是一场虚惊。

外婆目光坚定地盯着苏若柠:“柠柠啊,离开学还有段时间,外婆帮你找个补习班怎么样?”

苏若柠差点被嘴里的饭呛到:“外婆,怎么突然想让我去补习班呢?”

“外婆知道你文科成绩不错,但是其他科目也要跟上才行呀。”

苏若柠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偏科问题,对于外婆的提议并没有反对,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时,外公插了一句:“女孩子嘛,数学不用太好。”

外婆立刻瞪了外公一眼:“你快吃饭吧,少说两句。我们的柠柠可是要考大学的人。”

苏若柠望着眼前的两人,不知不觉间,两位老人已在她心中占据了无可替代的位置。

心底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暖流,她喜欢外公外婆。

……

外婆的执行力向来雷厉风行,话音刚落,第二天就已经为苏若柠物色到了合适的补习班。

阳光洒满了街道,微风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今天是她来南城上第一次上补习班,但对于苏若柠来说,内心是憧憬的。

她的外婆已经在前一天晚上就计划好了,要送她去南城东边的一家小有名气的数学补习班。

“柠柠啊,尽力把数学成绩提一提,外婆相信你”老人语重心长地说。

外公则在一旁笑着,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学完了外公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若柠微笑着点了点头。

补习班位于一条热闹的小巷里,周围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吃店和书店。

当他们走进小巷时,一辆自行车突然从旁边的小路冲了出来,骑车的少年因为躲避不及,差点撞上了他们。

少年急忙跳下车,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这边有人。”

苏若柠抬头一看,心中一震,是江星言。

只见他穿着白色T恤,额前散乱的刘海下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

看样子似乎是没有认出自己。

一瞬间,她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没事没事,你也没受伤吧?”外公关切地问。

男孩摇了摇头:“我没事,真是不好意思。”说完,他把自行车扶正,准备离开。

听见这个声音,外婆则是认出了他:“你是不是在早逝的那个小伙子?”

听见这话,江星言愣愣的转过了头,他才认出了这是苏若柠和他的外公外婆。

瞬间脸上挂了一抹微笑:“是啊,你们怎么也在这?”

外婆一把将苏若柠拉到了自己跟前:“我给柠柠,找了个补习班,你也是去那儿补习?”

“不是奶奶,我去哪儿兼职给初中生补补数学”

听见这话的外婆显然是有些被惊住:“哎哟喂,这么厉害呢!”

“也是假期没事干,找点活”

苏若柠咽了下口水,轻轻扯了扯外婆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老人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哦,那行,快去吧!快去吧!”

“那拜拜!”

他跨上那辆自行车,脚尖轻点,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苏若柠呆呆的看着他,只见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

他的背影在光影交错间渐行渐远,留下一串欢快而自由的铃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外婆的一生询问打断了她的视线:“他学习怎么样,特别好吗?”

“是非常非常好,人家中考可是市状元,我们学校第一”

外公意味深长的摸了摸下巴:“哟豁,这么厉害呢,长得也好,那小伙子一看就不缺小姑娘追”

外婆接着外公的话顺水顺舟道:“柠柠,你多和人家接触接触,没坏处”

苏若柠脸瞬间红了起来:“外公外婆哪有你们这样的”

……

夏日午后炽热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教室时,苏若柠就会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静静地聆听老师讲解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

补习班的教室不大,但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充满挑战与梦想的空间。

补习班的老师年龄看着不大,才二十二三岁左右。

自我介绍的方式也格外的奇怪:“我叫朱刚,大家别笑,我对我这个名儿意见挺大,我也就比你们大五六岁,把我当朋友相处就行”

这样简单直白的介绍方式,让苏若柠很是喜欢这个老师。

随着课程的深入,那些曾经让她头疼不已的概念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每当解开一道难题时,她都会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指引方向的灯塔。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她坚持不懈的努力和对未知世界永不满足的好奇心。

两个小时的课程终于结束,她收获颇丰,心底里暗自庆幸遇到了一位教学风格极其契合自己的老师。

收拾好课本,正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一幕,愣在了原地。

江星言正与一位学生家长激烈争执。

“你才多大,就敢来当老师,还动手打我家孩子!”家长满脸怒容,语气咄咄逼人。

江星言平日里高傲不羁,现在的说话语气依旧和往日没变。

少年绝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 我都没碰你儿子。”

听见他说话的语气,女人气更不打一出来,愈发的得寸进尺:“你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我家的孩子是你随便可以欺负的?”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江星言心中的怒火,他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但最终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可别冤枉我,你儿子一个手指我都没有动,我哪敢啊。”

“看来你妈平时就是教你撒谎吧。”女人双手环抱胸前,眼神轻蔑。

江星言本就不是一个容易忍气吞声的人,面对对方对自己母亲的侮辱,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正当他准备反击时,苏若柠恰到时机的出现在两人之间,刹那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人瞥见又来了一个与江星言年纪相仿的人,不假思索地将二人统统划入了“小屁孩”的范畴,眼中满是不屑

“你谁呀?”女人语气不善。

“姐姐,您先冷静一下。”

这一声“姐姐”是真叫到女人的心坎上了,神情放松了一些。

“姐姐,干嘛生这么大气呀。”

“你叫我姐姐,我都能当你妈了”

“我看姐姐你才20多岁呀,皮肤真年轻,一点皱纹也没有”

听见这话的女人差点笑出了声。

这天底下的中年女人,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古往今来都是这样。

苏若柠显然是抓住了这个特点。

她仔细端详着女人的外貌特征,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可以利用的信息。

见实在不能硬夸了,苏若柠干脆走到了那小孩的面前。

随后,直接蹲了下来,摸着那小孩的头。

这举动直接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那小孩似是很抗拒:“你别碰我”

“这小弟弟长得真可爱,但这脾气是真大,告诉姐姐那个哥哥打你哪里了?姐姐帮你做主”

六六七岁的小孩显然非常吃套七“他……他……他打我手,打我胳膊,还打我腿,哪都打”

语气有些支支吾吾,透露着稚嫩。

苏若柠也是从他这个年纪过来的,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这小孩怎么不说屁股也打了呢?

苏若柠刚想继续说,江星言走了过来。

“小孩,不带你这样冤枉哥哥的,哥哥干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记恨啊!”

听见这话小男孩挺直了腰板:“你!骂!西!西!妹!妹!”语气十分坚定,双手插着腰,几乎喊着说出来的。

听见这话的江星言愣在了原地。

小孩口中的这个西西妹妹……好像确实……是班上的一个小女生。

原来是替别人出头来了。

想到这儿的江星言笑出了声:“没有,你西西……妹妹,可是班上学习最好的,我怎么舍得骂她呢”

江星言的语气一高一低的,在一旁的苏若柠差点笑出了声。

闻言,小男孩皱起了眉毛:“你就是有,你就是有”说着,就这样想去打江星言。

只是被江星言一只手顶住了头,片刻间,两人体型差甚是明显:“哟,劲儿还挺大”

女人听见这段对话也明白了过来,有些羞愧的拉走了小男孩:“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误会你了”

江星言笑了笑:“没事儿,我小时候也这样”语气十分无所谓。

小男孩听着这话不服气了:“给西西妹妹道歉”

这下江星言是真没辙了,只能如他的意,面带微笑道:“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这下满意了吧!”

待众人离去,苏若柠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刻回想起来,她甚至有些惊讶于自己当时冲上去的那份勇敢。

这应该是自己第2次冲动了吧!

不过……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江星言见人走后,看向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的苏若柠,微微挑了一下眉。

“哟,过了一个假期,胆量倒是增长不少嘛。”江星言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

两人缓缓向前行进:“那小孩太逗了?”

“你当时倒是挺会夸”重复那边她那时说的话,语气拉着长调,极为不正经:“姐……姐……”

苏若柠听见这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那怎么了,我说这话她爱听”

江星言望向前方的道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是怎么觉得他爱听的?”

“啊?”苏若柠轻咬了一下嘴唇:“我看他把脸涂的那么水,肯定是爱美,爱美的中年女人……都……都爱听这话。”

两人在这烈日午后有说有笑的走着,阳光再热,他们也不觉得闷。

两人聊了很多,关系增进了很多。

世间烈日骄阳,被岁月染上了金黄,眼中的少年如此既往,心动照旧。

后来由于,家的方向不同,两人到十字路口便分开了。

之后的几天,苏若柠依旧在补习班来来回回。

但江星言因为上次的争吵,和那小男孩的关系相处的越来越好。

然而,补习班则是成为了两人这个假期相见的契机。

来来回回的两人的关系也熟络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苏若柠和江星言交换了电话,还加了QQ。

刚加上的那天晚上,苏若宁几乎整宿都在兴奋和激动,还有期待中度过。

从此之后,苏若柠会把自己打扮得格外好。

家里中的两位老人自然也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特别八卦的询问着苏若宁怎么回事。

每次问到这儿,苏若柠只会支支吾吾的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

两位老人也都是过来人,并没有再多问,只是相视一笑。

对……是为了让自己开心。

也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好看一些。

还有……他。

少女时期喜欢的小心思怎么也藏不住。

冬末夏初,暖阳浮现,洒下一片明媚而温暖的光辉,金色的光芒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柔软的绒毯。

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宛如无数小镜片反射着细碎的阳光。

两人的关系正式有了新的进展。

少女不愧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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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仁有话说:(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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