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取名叫玫瑰庄园,但整个庄园没有一朵玫瑰。
可能是主人的恶趣味吧。
华卮不好再让人搬行李箱,但萧凛又说这题他有思路了,然后是萧凛吩咐人搬上去的。
几人围过去听萧凛讲他的思路,然后在萧凛卡壳的瞬间,默契的说出:“思路错的。”
萧凛:“……”你们有事儿吗?
“行了萧哥,你这事儿先放一放。先听别的。”随后眼神飘向旁边坐着的两人。
“那咱俩的事呢?”萧凛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咱俩?咱俩有什么事啊?”江南慕一脸疑惑。
“昨天那一架我还记着呢,现在人送我面前来了有点想打。”萧凛看向华卮。
“你还好意思说?!老子遭那一脚阑尾没了!现在都还在痛!”江南慕一拍桌子,怒气冲天。
“那你怎么出院了?”萧凛不解。
“……作业没写完,还剩六张卷子。”江南慕泄气,转而又怒火冲天;“再说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华卮他……”
感受到身旁两人的怒视,江南慕闭上嘴。
萧凛听见华卮的名字,不由挑起眉:“说吧,我也想知道。”
华卮看见萧凛和江南慕一脸期待的模样,又看了看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的傅忱池,低头叹了口气,于是道:“我有抑郁症诊断书,他们从去年开始就让我去医院复查,还安排了心理咨询师。都没去。”
萧凛了然,但也没露出什么惊讶或者担忧的神色:“你没有告诉我。”
华卮:“……”
江南慕看这场面有些不对,连忙出来调节:“好了好了,反正现在知道了嘛。我哥之前也干过那些事儿,也割过腕……大概9岁时候吧。但他的抑郁症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面我发现,他夜里会开一晚上的灯。这也交代了吧哥。”
一直沉默的傅忱池抬起头,全然不见那副稀奇搞怪的样子:“幽闭恐惧症。”
几人:“……”
就连江南慕也敛了笑意。
华卮沉默过后,问他:“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病?”
傅忱池听后一顿,扫视一圈周围的人。
萧凛让他们去门外。
傅忱池道:“我8岁时爷爷去世,我妈连夜从巴黎赶回来。那是我第一次见我妈。但她见了我就是一副厌恶的表情……因为我这张脸长的不像她。”
江南慕不由得打岔:“她……不是这样的人吧……”
傅忱池看了一眼江南慕,继续把话说完:“她是被人强奸才生下我的,我长的……像那个人。”
“她卷走了爷爷生前的所有财产,只给我留下一处庄园。庄园的人也都被她赶走。她不愿带我会巴黎,我只能在庄园里等。”
“庄园的电费撑不了多久,断了电就是一片漆黑。我在这漆黑的夜里呆了很久……有大概一年。”
傅忱池一句‘我没有上这里任何人的户口,所以我谁也不跟’给法官搞蒙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傅忱池还是跟了他妈,但是他妈也没想管他,就把他随意丢弃了。”
这个故事不怎么好,感觉比华卮还惨。
但事后傅忱池仍旧能扬起笑逗在场的人开心。
或许于他而言,这些事早已过去,已成定局。唯一值得开心的是,他没有在8岁的那场阴谋下死去。
“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还有谁没有全盘托出的可以说了啊。”傅忱池又做起浮夸的动作。
江南慕仰着头笑:“有病!”
华卮试探着叫一声“老萧?”
萧凛回神,一桌人都看着他。
萧凛瘪嘴:“别想了,我可没你们这么多事。家庭美满,不愁吃穿。”
傅忱池嫉妒地转过头去:“嘁”
江南慕歪头:“我也是!不愁吃穿!”
傅忱池听到这话顿了顿:“你爸不是回巴黎了?”
江南慕点头:“但这和我不愁吃穿有什么关系?”
傅忱池:“……6”
萧凛像是深思熟虑很久,问道:“有个问题需要两位解答一下。你俩什么关系啊?”
傅忱池:“我是他哥。”
江南慕:“我是他弟。”
华卮/萧凛:“……”
华卮:“同母异父?”
江南慕点点头,傅忱池也没做反驳。
“合着父厌母厌……这兄弟是真爱?”萧凛一语道破,眼神还上下打量着二人。突然间看见江南慕身上那件衣服,有些吃惊:“这是NUKANER的作品吧?还是定制。我上个月去约他的工作室,没约到。”
“当然不能约到!我上个月找我姑姑让他帮忙定制了件风衣。”江南慕笑得一脸和善。
萧凛气不打一处来,转头见旁边两人不知从哪里拿的柠檬,一人一个生啃。
两人和萧凛对视:“好酸啊”
萧凛/江南慕:“……”
小闹剧结束,华卮问傅忱池:“话说你妈妈是谁?”
“……”傅忱池有些难以启齿。
这副要说不说的表情被华卮当成他不想说,于是幽幽开口:“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没不想说,只是你认识。”傅忱池撑着脑袋,抬眼看着华卮,“她是傅笑。”
华卮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个差点儿害死傅忱池的人会是傅笑。
“可是……开学的时候她不是……你不是……”华卮吞吞吐吐,一时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因为她当时只认识我,又怕我之后给她下绊子。这样从一开始就让人觉得她跟我有关系,那之后我编排她的话就都不可信。”傅忱池回答。
随即他又摇摇头,扬起笑:“只是她想多了,我要是想编排她,早在高一就干了。”
江南慕拍拍傅忱池的肩,叹了口气。
傅忱池看他一眼,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缓缓挪开,然后拍拍他手刚刚搭在的地方。
江南慕:“……”要不要这么绝情?老子可是你亲弟弟!
萧凛看这如此和谐的场面,出声打断:“你们作业都写完了?”
华卮:“写完了。”
傅忱池:“写完了。”
江南慕:“……”我不活了!
事情以江南慕作业没写完让傅忱池陪同写作业为由,堂而皇之的结束了。
“所以这道题怎么做?”萧凛看人都走完了,歪着脑袋看向华卮。
华卮一时没反应过来,想到刚刚萧凛那句话,不由得称赞萧凛手段高明。
两天的假期这就结束了,感觉时间过的很快,可到头来他们还是高二。
夜里的星空很美,华卮头一次正视这夜。
可夜里头也确实很黑。
思及此,华卮给傅忱池发去消息:
[蓝桉:睡得着吗?]
[吗喽:开灯睡,死不了。但帮着江南慕补作业要死了。]
[蓝桉:还在写呢?]
[吗喽:神他妈六张卷子,这小子还少说了套试题!他妈的……]
[吗喽:/咬牙切齿/咬牙切齿]
[蓝桉:/捂嘴笑]
[吗喽:今晚是要死在这了……还好明天没几节英语课]
[蓝桉:给你打掩护]
[吗喽:谢谢华神~不说了,赶作业去了,争取一点之前做完]
[蓝桉:/加油]
华卮聊完,转头看向桌上蓝色的习题,定了凌晨的闹钟,然后开始刷起题。
萧凛像是今天被刺激一番,11点都还没歇息,接着背了几篇文言文。
江南慕和傅忱池在联合赶一个人的作业,没人说话,只有水笔在本子上书写的声音。
四个少年同在星光之下努力。无人得知未来是怎样的,但至少现在,他们是怀揣梦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