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直接搬去来冷籍家里,天天盯着他。而郑启慧和裴喜君就带着薛环白天去请教茶道,晚上增派人手悄悄在附近蹲守。
苏无名则带着老费前往药铺打探百毒虫。从药铺掌柜口中得知整个南州城,也只有他一家药铺在黄老手中收购此物。苏无名当即传唤了黄老,在黄老口中得知,曾有一位游方和尚购买过。
老费途经钟府时无意间得知钟伯期已经没有头发了,回去之后告诉苏无名,苏无名恍然大悟。
钟伯期让郑启慧给苏无名带信,明日初九,他想带冷籍重游石峤山,在山间品茗饮茶,追忆南州四子昔日同游的时光,请郑启慧用三国古琴弹曲,也邀请了熊千年和罗长史。郑启慧将信带到,苏无名接受了他的邀请。
第二天,几人围坐在茶台前,郑启慧坐在一边弹琴,裴喜君在她旁边提笔作画,薛环在一旁帮忙递画笔。钟伯期给每个人一一分发了茶碗,在其中一个茶碗那里停顿了片刻,苏无名瞥见了他的动作。
正在此时,卢凌风和冷籍赶来。一番寒暄后,冷籍落座。
钟伯期“苏司马,京城之中,喝茶的人多不多啊?”
苏无名“在长安,喝茶的多为士大夫,民间很少饮用。”
钟伯期“我相信总有一天,长江南北,大河上下,无论是士族还是百姓,人人都会喜好茶。”
苏无名“此亦我之所愿也,因为我听闻,茶者,君子之饮品也。”
话音刚落,就见钟伯期一阵猛咳,冷籍连忙给他拍打后背。钟伯期用手帕擦了一下嘴,却见手帕上有血迹,心下不免一沉。
苏无名叫了费鸡师过来给钟伯期诊病。
费鸡师“哦,我来南州之后,发现好多南州的病人,也这么咳嗽,想必是同一种病吧。”
钟伯期“你会看病?”
费鸡师“我给你把把脉。”
费鸡师没管他是否拒绝,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就给他把脉。钟伯期见他把的认真,便也只是说。
钟伯期“看你的样子,倒像是江湖术士。也不难为你,你就说一下,我寿得多少。”
费鸡师“寿至八十,没跑。”
钟伯期“胡说,我这是老病,没法治,治不了,也没得治。你说你是从长安来的?”
钟伯期“我看你是在长安行骗,被人赶出来的。”
费鸡师“谁告诉你得的是绝症啊?”
钟伯期“好多的郎中都这么说。”
费鸡师“那是因为南州没有名医,就好比你们南州四子吧,号称名士,我看也就那么回事。”
罗长史见他出言不逊,就赶他退下,费鸡师也没再呛几声,回到树根前又躺下喝酒去了。茶已煎好,钟伯期举起茶杯。
钟伯期“诸位,请。”
几人端起茶杯,就见冷籍看着手中的茶杯生出感慨:“戚戚复戚戚,秋堂百年色。而我独茫茫,荒郊遇寒食。可惜啊,元夫,公复二位兄长,不能一起共饮了。”
钟伯期“贤弟休要悲伤,人间虽别,九泉之下,我们四人还可以携手入竹林,开怀畅饮一万杯。”
冷籍:“对,待大家都死后,仍会团聚,仍然是南州四子。”说完将碗中茶一饮而尽,几人也相继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