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倒是自在。”司徒羽焕一边吩咐一旁的小厮拿茶来,一边翘起同样的二郎腿,翻开一本脏兮兮的册子,“呵,”他翻看着审查录,冷笑连连,“穆家二房庶女,你猜你爹妈多久能从这儿将你救出?”
“有可能吗?你要的东西,他们肯定没有。”女孩面无表情道。
“对,你倒是个聪明的。”司徒羽焕那张充满少年意气的俊脸凑近,穆星闻到他身上的檀木香。“我要的是安邦大景,国之泱泱,这倒与你的冲突了,是吧,蛮夷探子?”
穆星抿抿唇,心里嘲笑着这个顽劣少年,什么封狼居胥,她从他脸上没看到丝毫旁人口中的英才之气,全是无知的稚气。
于是她反问,“司徒将军,无凭无证,你怎能仅依靠一首模糊的曲调,就平白无故污蔑我的清白?”无辜柔和的语气却丝毫不掩嘲弄,翻译过来就是你怀疑我,倒是拿出证据来。
“本将军上战场征杀多年,三年前随叔父一行拿下蛮夷领地,这首曲子也听了十千800遍了,早已烂熟于心。发现敌国探子这种事可不是小事,只要发现一个就证明还有一窝,宁可错杀1千。”少年头歪了歪,嘴唇玩味的一撇,“也绝不放过一个。”
砰!话音刚落,牢房的门就被关上,穆星抬眸刚好看到离去少年鲜红的衣袂在阴暗牢房中飘扬。
她为自己的生命进行了倒计时。
也许那天晚上哥哥说的对,自己这个拿生命冒险的方法根本行不通,她完全就是在赌,赌穆家会不会出手,会不会为她这个庶女出手,如果穆家真的出手了,再加上司徒羽焕手中并没有自己私通蛮夷的其他证据,那么皇家就会看在穆家的份上放过自己。
她那时再申请要加入军队,依照吴雍帝的性子,肯定会同意把自己安插在身边调查。
到时候,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就能顺利完成了,但如果穆家不出手,她望向黑漆漆的铁栅栏外,这可能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晚了。
此时的穆家,却是不同于往日的平静,仆人们加急了脚步,一个个提心吊胆。家族的核心人物都在堂室内商议解救穆星的事。养育穆星的赢姨娘和平时穆星房中交好的几个丫鬟,其中也包括一路摸爬打滚飞奔回来的齐鸣,眼中都显而易见的悲怆。
齐鸣哭的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一定要救救三小姐,她决不可能是蛮夷探子。
穆家家主是一个35岁的中年男人,面庞坚毅沉着,目光中写尽沧桑,他极为沉静,对一旁的家族长老说,“这个小丫头虽是平时其貌不扬,不太吸引目光,但好歹也是穆家的女儿,我的女儿,从小到大也极为听话乖巧,无论如何,她都是亲骨肉,不能放弃。”
赢姨娘,赢雪的父亲,也是当朝尚书,与穆星来往最密切的一人,赢宁德捋了捋胡须,说,“这丫头这次确实犯了大错,但她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着长大的,怎么能与蛮夷犯上关系呢?司徒将军年纪小不识人,皇上肯定也能明了这一点,找我们几个的身位,去求情,定能保下穆星这孩子。”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同意,见状赢雪和齐鸣几个才放下心来。这当中,只有赢雪一人知道穆星的真实身份,她确实是蛮夷人,所以她的心境最为忐忑,不过现在,她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