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云想去拉安柠的手,却被她先一步躲开了,她看都没看一眼坐在床边的他,自顾自的躺下了,盖好被子想要休息。
但上官玄云却抓住了她的手,嗓音有些哑然,“阿柠,我们谈谈。”
他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一直守在这里,样子也很疲惫,周身都是挥之不去的颓丧之气,看起来很是狼狈。
安柠抽回手放进被子里,一直默默不做声,好似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阿柠,你先别急着拒绝,先听我说好不好?”他的声音带上了着一丝恳求。
他现在只想把这一切都说清楚,把误会解除,企图把这段感情修复,让它变得当初一样,虽然知道可能是奢望,但是他就是想试试,抓住那一点期望不肯松手。
上官玄云垂下了眸子,难得平静的和她说着话,“对不起,阿柠。”
他垂下了头,声音闷闷地,像是心口堵了一口气,一直无法吐出或咽下。
“我爱你,我不想让你和他走。”
“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
说着一滴泪顺着他的鼻梁,缓缓滴落,落在了他紧握的手上,他这个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那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上官玄云,倒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还有……”他顿了顿,“上官泽没死……他还活着。”
安柠的眸子颤了颤,上官玄云一向要风得风,从来没有这样低三下四的和别人说过话,可见他是真的动心了……
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可再暖和阳光也无法驱散病房里的阴霾。
那天安柠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不愿在去面对他。
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再也难回到当初了,只不过是有一方苦命的纠缠,不肯放手,哪怕是鲜血淋漓,也要维持这段本就破碎不堪的感情。
安柠出院后,上官玄云变得极其殷勤,每天在家陪着她,尽管她没有开口和他说过话,但他却乐此不疲的跟安柠说话。
从未下过厨的男人第一次下厨给她煲粥,煮她喜欢的排骨玉米汤和红烧肉。
虽然味道不咋地,但有这份心比什么都重要。但是安柠一直没给什么好脸色,但贵在她都吃了,然后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好像某人对自己的厨艺没有认知,还自我感觉良好。
上官玄云也只想多弥补一点,全然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当成梦,然后梦醒后就烟消云散了,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好。
今天吃完饭,安柠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档综艺节目,是搞笑类型的,但是她脸上的始终没什么表情,看的上官玄云心抽抽的疼。
他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处,将她圈在怀里,以此宣誓主权,“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安柠抿了抿唇,动作没变,“我想去看看上官泽怎么样了。”
上官玄云身子明显紧绷了起来。
“看他做什么?”
安柠回头看他,“他毕竟是因为给我过生日才受的伤,我难道就要这样不管不问?”
上官玄云默了默,和她对视片刻之后,妥协了,“我知道了。但你要答应我,先把身体养好,然后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我再带你去。行吗?”
安柠想见上官泽就必须要听话,不然上官玄云是不会同意的。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接受医生的治疗,按时吃药,乖乖睡觉。
她身子在淋了一场雨后,就变得特别羸弱,就像是一个引子一样,牵扯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病。果然出来混还是需要还的,那些她熬夜追的剧啊,作息不规律什么,全部因为这次感冒,全部出来了。
她足足养了一个月,这期间吃的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口里都是苦的,不过好在上官玄云会逗小孩子一样,每次喝完药后都给她一颗糖。什么口味的都有,草莓,橙皮,番石榴等等等。
上官泽的病症也在逐渐转好,毕竟上官忘我的准感很厉害,即便是天黑,隔着水幕他也能避开要害。
第二个月的第一天,他就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但他也时刻警惕着。全程陪同,不放过一点点的空隙,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举动。
这是私人医院,是恒升旗下最大的一家医疗机构,里面有最先进的仪器和最厉害的医生,是云城最顶尖的医院之一。
也接待一些富豪富商什么的,确保他们受到的待遇是做好的,医生也是一对一的治疗,不存在一个医生服务两个病人的现象,因为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而这样的人期指可数,所以并不存在纠纷。
两人走在走廊上,一前一后的走着,这里很安静,能听到的声音也只有仪器和自己的脚步声。越是这种环境下,她更是压抑,本能的想逃。
这里的装修以白色为主,走廊尽头挂着时钟,刚好是上午十点整。
上官玄云将他带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前。
上官玄云看着她,声音不由的压低,“他就在里面。”
安柠站在门外,她的手搭在门把手时,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已经将自己的力气全部抽干了,她没有勇气再去推开这扇门。
她做了三四呼吸,这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入眼的看见上官泽静静的躺在床上。
他脸上带着氧气罩,手上打着吊针,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仪器在“滴滴滴”的响着,病房看起来很是逼仄,让她喘不过气来,只一瞬间,她的眼眶就红了。
安柠捂着嘴,颤抖着走了上去。
上官玄云没有进去,只是靠在门口的墙上,一身黑色的他,就好像是一滩浓墨,挥散不去的阴霾。
他面无的侧目看着墙上的时钟,眼神晦暗不明,但是他并不后悔,甚至有些暗爽,因为他最大的情敌已经被解决掉了,剩下的时间,他可以慢慢的,慢慢的来。
安柠待了一会儿这才出来,她出来时已经收拾好情绪了,随即扬起一抹不是很好看的笑容,和上官玄云说道:“走吧,回家。”
上官玄云嘴角微微上扬,拉住她的手,声音是难掩的喜悦,“走,回家。”
……
上官家是云城的风向牌,从不缺少模仿者,在这座城市里,他们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他们一句话就能抹除一个企业的存在,让他们变成丧家之犬。
但他们为了平衡,通常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出手,甚至还会给予帮助。
上官忘我工作很忙,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公务,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生活,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怕是早就疯了,又或着他内里早就成了一个疯子,喜怒不形于色的疯子。
时老爷子最近大寿,邀请了不少人。按照平时两兄弟是不用去的,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行,但如今时初夏已经嫁进了上官家,那就是一家人,不去难免遭人诟病。
上官忘我特意空出一天时间带着潇潇去了,正好带她认认人,毕竟将来结了婚,这将是他每天都要面对的场景,提前适应也是好的。
时家得了上官家的帮助,如今在云城的地位那也是水涨船高,项目一个接着一个,这么一看,当初的那个项目压根不痛不痒。
潇潇坐在他的身边,低头扒拉着手机,微微蹙眉。上官忘我好奇的瞥了一眼,发现她在给安柠发消息,在他身边还这么不老实,心思是一点没放在他身上,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今天你就能见到了。”
今天上官玄云会来,而且安柠大病初愈,肯定会跟着一起来。
潇潇瘪嘴,“你偷看我手机。”
上官忘我把玩着手里的戒指,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我用得着偷看?”
“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潇潇关了手机,生着闷气。
上官忘我看着她这样,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攥着她的手腕,语气是浓浓的威胁之意,“我给你吃穿,养着你,你还这样躲着我?你是什么牌子的白眼狼?嗯?”
潇潇的怒火被这句话激怒,回怼道:“那也比你这个变态好,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嗯?”上官忘我的手猛地收紧,“再说一遍。”
“嘶——”潇潇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
潇潇报复心极强,用力去掰开他的手,而上官忘我却越抓越紧,两人差点打了起来。
两人谁也不让着谁,上官忘我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她的双手,至于她的头顶,将她压在车门上,紧接着就凑近她的脖颈,轻嗅她的香味。
潇潇刚做的美甲,在挣扎中直接给他抓了一下,一瞬间他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三道抓痕。
上官忘我闷哼一声,用手摸了一下,顿了顿,随即被气笑了,松开手之后,弹了弹她的脑门,说是惩罚不如说是调情。
潇潇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杰作”,莫名的心虚,也没有在继续挖苦他,坐在一边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假装乖巧。
车内一时间的寂静,上官忘我并没有什么反应,潇潇却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司机提醒道:“大爷,到了。”
上官忘我率先松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
潇潇紧跟其后,跟着他进了门。
宴会厅以纯白为主,再以金色辅佐,看起来很让人舒服,装修的很是大气。厅里已来了不少人,大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交谈,酒杯相碰,很是和谐热闹。
上官忘我的出现更像是落入池面的一颗石子,荡开了涟漪,大家纷纷朝他们看去。上官忘我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定制西装,身形挺拔,轻而易举的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在他那张帅脸上,反复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