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上官泽是多么渴望收到她的消息,可是没有……整整三个月都没有。
他很伤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明明很担心她的伤,次次在对话框里编辑好了短信,可就是没有勇气发出去,他自己有时候都嫌弃自己没用,就连保护自己心爱之人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别人,自己甚至都不能说一句“我爱你”,每次看见她依偎在别人身边时,他的心就像是被撕裂般的痛,却还要强颜欢笑,做伪装。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就被上官玄云给洗脑了呢?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待安柠,只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
爱一个人,就是倾尽所有实现她的愿望。
所以他才会这么努力,努力想要找到证据,让真相大白。
只有这样他的爱才能站在阳光下。
他想让她知道……原来还有一个人一直在等她回头。
前两天上官泽收到了来自兄妹两个人的照片,是他爸发来的,有了照片就方便了很多。
美国这边不比中国,他直接找了当地的一家黑帮,聘请他们找人,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他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去周旋。而且他们在这儿待的时间要更长久,找一个人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在两天前就收到了消息,说在某个酒吧见到了照片上的女人,他当机立断的直接带人去围堵。但是那女人反侦察能力特别强,上官泽只是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她就察觉到了危险,然后直接从后门逃走了……她对这里的地形十分了解,跟个泥鳅一样乱窜,不一会儿就甩开了他们的追踪。
把上官泽气的半死,回去就把自己的手下骂了一通,还是觉得气不过又踹翻了沙发……这模样堪比罗刹,把几个黑衣保镖训的头都不敢抬,一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
“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把人给找出来。”看着他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上官泽就气的不行,“还不去找!等着她自己送上门来吗?!”气的嗓子都喊哑了。
黑衣保镖得到命令,立即跑出去找人,这次要是再找不到,自己老板得气到吐血,个个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找。
可是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蹲守了几天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现在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她会不会和上官景联系,会不会让他帮自己转移地方,要真的是这样,那就真的麻烦了。
上官泽指尖夹着烟,坐在沙发上,微微俯身,时不时抽一口,好半响后他才说道:“找几个人,密切的盯着机场那边,一有情况立马告诉我。”
面前的两个黑衣保镖立即行动,按照他所说在附近的机场都安排了人手。
但结果很出乎意料,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再见到她,这实在是奇怪,难不成她有什么理由是一定不能走的?
……
今天吃完饭后,左曦去洗澡了,谢贺却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故意走到阳台上这才接通。
“哥,我感觉我好像被发现了?”
谢贺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人简单的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她在酒吧被人盯上,幸好占了熟悉地理的优势,这才逃脱,但也导致她最近都不敢出门了。
谢贺眉头紧锁,“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去酒吧吗?为什么不听话?”
电话那头默了一会儿,然后扯开了话题,“那我现在怎么办?可我又不敢跟国内联系,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哥。”
这个联系大概说的就是上官景了。
谢贺现在在国内,暂时还没有办法回去,而且他又不可能把左曦一个人丢在这里,要走肯定是一起的,不然上官景查到有她的存在,那才是真的要命。
而且那样东西还没拿到,他还不能走,只能嘱咐自己的妹妹,“你先暂时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我会尽快拿到东西赶回去。”
没有办法,她只能暂时服从安排,可她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哥,你说爸爸真的留下了那个东西吗?”
谢贺也只能赌一把了,毕竟这可不是杀父之仇,他必须要报。
如他们所料,上官景之所以还留着他们,甚至找人保护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他们手中的某样东西,能让他这么在意的东西,那一定不是普通东西。
而且这个东西只能由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才能拿到,所以才会不得不留下他们。
她一直不走的原因,也是要等自己的哥哥,这才迟迟没有动作。
左曦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了,谢贺慌张的叮嘱了一句,“你这几天千万别乱跑,有什么事就和我联系。”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推开阳台门进去了。
左曦放下毛巾,拿起吹风机,“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呢?”
谢贺主动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又把她拉到沙发上,亲自帮她吹头发。
“没谁,就是妹妹说想我们,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左曦点了点头,“那我们要不要早点回去啊?”
谢贺的手伸进她的发中,轻轻替她吹着头发,“她太依赖我了,也该让她独立独立了。”
左曦若有所思的说道:“好吧。”
谢贺打算回家一趟,找找自己妈妈临死前说的录音笔。
在发生那件事后,谢贺的母亲就带着两个孩子远走他乡,就连为自己丈夫收尸都不行,她本来打算力争,为自己老公讨回公道,但是上官景的势力太强大了,她又要抚养两个孩子,只能被迫同意他们开出来的条件。
孩子当时还太小了,做为母亲只想他们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但她一个女人又带着孩子,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拿着上官景的钱把孩子抚养长大。
但这些年,她忧思成疾,身体很快就不行了……在临死前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们,希望他们有天能为死去的父亲讨回公道,这样她也就死而无憾了。
她死前留下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说他父亲当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特意用录音笔录下了两人的谈话,只要能找到录音笔就能掰倒他们,瓦解上官家。
但是这只录音笔现在不知所踪,还得看他们自己寻找,说到这里,她就咽气了。有用的东西太少了,录音笔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要上哪里去找?
而且上官景会给他们机会吗?怕是早就把他们家翻了个底朝天了。事实也果真如此,在得知有这样东西后,上官景就已经买下了谢贺家的老宅,也查了他父亲的全部过往和熟人,都一一试探过了,但都没找到东西,所以录音笔至今下落不明……
上官忘我做为上官景的儿子,他们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一样的劣根性。
而上官景一直也没放弃,有这么个东西掐住他命脉,他也睡不安稳。今天晚上上官景特意把两兄弟叫回了家,说是吃顿饭,不谈别的事情,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饭桌上还正常,但吃完饭后,上官景支走了时初夏和上官玄云,单独留下了上官忘我。
上官忘我站在上官景面前,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上官景翘着腿,手里还端着一杯浓茶,脸上带着笑容,“阿我,从小到大爸爸最看中你了,你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你做的很棒,爸爸很欣慰。”
彼时上官景突然打感情牌,上官忘我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他一直保持沉默,就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见他不说话,上官景也不恼,放下茶杯后,起身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子,然后醉温之意不在酒的说了一句,“都比爸爸要高了。”
“父亲,你有什么直说好了,实在没必要说这些。”上官忘我就是太了解他的德行了,他说这些绝对不是简单的有感而发,肯定有秘密。
上官景见上官忘我戳破了,脸色微不可查的僵了僵,一双锐眸死死的盯着他,说出来的话也很冷漠,“你不是想让我放过潇潇吗?”
上官忘我一点就通,知道了他的意思,“您有话直说。”
上官景垂眸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戒指已经黯淡无光的了,看得出他很爱护,是经常抚摸才会有的痕迹,上官忘我认出来这枚戒指,是上官景和时清姿的婚戒,没想到他还带着呢。
“我要你把那个东西找出来,然后亲手送到我的手里。”他只差说破了,他希望上官忘我找到录音笔,然后亲自交到他手里,只有这样他才会放过潇潇。
上官忘我进退两难,眸子里闪过纠结,不知道选择帮谁,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另一边则是自己的妻子。他才刚刚求婚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还要逼迫他做选择?
上官景继续蛊惑他,“阿我,你要知道,只有活着才有可能,你才刚刚求婚吧,也不想到头了一场空吧。”
上官忘我扯了扯发干的喉咙,抬眸看着他问道:“您为什么不找阿云?”
上官景愣了一下,冷笑一声,又坐回了沙发上,“那个混账东西靠不住,从小混到大,指望他有什么用?只有你才是爸爸的好孩子。”
上官忘我抿了抿唇,长舒一口气之后,他才说道:“我知道了。”
他不敢拿潇潇去赌,相信上官玄云也是一样的,他们都赌不起,代价太大了。
从房间里出来,上官忘我边掏出烟边上楼去露台。
他脑子现在很混乱,他要好好的理清楚,他到底该怎么做。
谁知上官玄云捷足先登,比他先一步到露台,背靠着栏杆,侧目看着站在门口的上官忘我,默了一会儿后笑了一下,“谈完了?”
上官忘我点燃烟,也同样愣了一下,走到他的身边,“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