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阳台的玻璃,祁言的目光明晃晃的落在她的背影上,目光灼灼。安柠这个人吧,长的漂亮,也有钱,如果能攀上她,似乎也不错,至少以后都不用风餐露宿了。
安柠和上官泽闲聊了几句,很默契的都没有提那件事,也没提那个人,只是问她这两天在哪里玩了,吃了什么,都是一些家常,莫名叫她有些温馨。
祁言看了一会儿,随即拿起一包薯片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整个人像个大爷一样,跷着腿,一手还不忘往嘴里塞东西。
安柠打完电话后,进了房间。看见他这样一副模样,没好气的踹了踹他的腿。
祁言立马乖乖坐好,“姐姐,你打完了?”
安柠点头,教育道:“别吃的到处都是。”
祁言是一个话唠,跟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吵个没完没了,但安柠并不反感这种相处方式,有时候也会像个姐姐一样说教他。
但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世,就这么一直装糊涂,安柠问了两次,但都被他囫囵了过去,也没出个一二,也猜到他不想让别人知晓,就没在问了。
……
宇文辰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逛逛拍卖网什么的,本以为都是一些小玩意,却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所以在五天后,上官玄云受到了来自宇文辰的问候。
他原本是不感兴趣,但是宇文辰却说是一个大惊喜。
彼时他还在医院打着吊针。
等他打开包裹后,这才发现是一枚耳钉,是安柠当时用来抵债的那枚耳钉。
上官玄云的眸子一暗,查看了发货地址,这才发现是爱尔兰。
安柠当时把耳钉给了他们之后,他们又拿去了鉴定后换了钱,又被人挂到了拍卖网上,兜兜转转又被宇文辰看见了,买下后又寄给了上官玄云。
这该死的缘分。
……
潇潇回到家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屋内的寒气,她心慌的回头,这才发现沙发上的上官玄云,他垂着眸子,半张脸都藏进黑暗里,整个人都戾气十足。
他将烟丢在脚边,见人回来,拿着桌上的东西站起了身,从窗外透进来的光,她看清了那个东西,是一把手枪。
上官玄云整个人都失了神,眸子空洞没有聚焦,像个死人。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他的脚步声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
他抬起眸子,将枪缓缓对准了潇潇的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人在哪。”
他的语气很平静,安柠消失这段时间他简直要崩溃了,如果再找不到人他就要疯了,所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她都必须说出安柠的下落。不然他也不会再心慈手软。
他不会就这样让安柠和上官泽双宿双飞,他一定要把她给抓回来,然后敲断她的腿,让她这辈子都只能仰仗着他过日子。他也一定会杀了上官泽,安柠这辈子只能是他的,别人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我不知道。”这是潇潇的答案。
上官玄云一向混账,杀人不眨眼,这么久过去了,她险些忘记了他的本性,他本来就是一个恶魔,总不能盼着他从善。
潇潇想向上官忘我求助,想趁上官玄云不注意掏出手机,可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被发现了后,没有过多的动作,一声枪响后,直接开枪打掉了手机,“想打电话?他现在可没空管你。”
他面无表情,毫不留情的对潇潇开了枪,“告诉我,不然我会杀了你。”
“我说了不知道!你杀了我吧!”潇潇不可能将安柠的行踪告诉他,就算是死也不能,这些年她都看在眼里,上官玄云是怎么对安柠的,把她当宠物?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安柠那么高傲的人却被他踩在脚底侮辱,她宁愿她和上官泽在一起,至少会幸福。
上官玄云没有废话,直接掐住潇潇的脖子,将人重重的抵在墙上,眸子嗜血,好像要吃了她一样,空洞的神情吞噬了他所有情绪,他眼里只有死寂。
潇潇吃疼,微微皱眉。可上官玄云的手越收越紧,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连上官忘我都不顾及了,敢直接对她动手。
可潇潇铁了心不肯说,就算她被掐的窒息,脸涨红,她也不服软,她死死地看着上官玄云,“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上官玄云突然松了手,潇潇也顺势滑了下去,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从头凉到了尾,“爱尔兰是吗?”
潇潇的眸子闪过慌乱,因为上官玄云没有说错,安柠现在就在爱尔兰。是上官泽带她去的,因为她一直想去看爱尔兰海。
他只是不确定而已,可看见潇潇这表情和僵硬的身体,他确定了。
他收起枪,缓缓抽出一根烟,离近了看,这才发现他的手在抖,想必这几天他过的也很煎熬。
他将烟含在唇上,又去点火,因为手抖,他几次没有点燃,气的他直接将火机怒摔在了地上,将烟揉碎扔在了她的脚边。
“我一定会亲自把她抓回来!你好好看着吧!”
说着上官玄云就打开门要走。可潇潇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失声的朝他怒吼,“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你折磨她了四年!四年还不够吗?”
上官玄云停在门口,只见他轻轻嗤笑,“不够!我要折磨她一辈子!”说完他就消失在了月色里,不知所踪。
……
安柠也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好在她并不无聊,祁言围在她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听多了后,竟然还给听顺耳了,突然觉得有个弟弟好像也不错。
安柠也睁一眼睛闭一眼睛,索性直接把他当成了自己弟弟,也不问他的身份,就这么糊涂着。她经常带他出去吃饭,给他买衣服,带他去玩。
祁言长的也不错,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漂亮,皮肤也白皙,五官端正,身高也有一米八左右,两人走在一起经常被人误会,以为是情侣。
但安柠通常都会笑着解释,“他是我弟弟。”
总体来说,这两个月,是一个好的开端。
因为只有一张小床,安柠还特意给他买了一个沙发,是那种一体式的,展开就是一张小床。祁言是个意外,原本安柠想着一个人住也要不了多大的地方,所以特意选了一个小一点的屋子。
安柠有个毛病,如果是她一个人居住的话,屋子不要太大。里面摆满了自己的小东西,然后在某个下雨天窝在屋子里,她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但天有不测风云,这一下多了一个祁言,安柠一开始还不是很习惯。但贵在他会来事,会打扫卫生,整理房间,这不就是一个免费保姆吗?她只需要包吃住就是了。何乐而不为?
今天安柠买了一些食材回来,准备做火锅,但是爱尔兰这边想找到一个适用的锅也是难,安柠找了好几个超市都没能找到可以煮火锅的锅。但办法总比困难多,索性直接买了电磁炉和一个大铁盆。果然没有什么能阻挡一个吃货。
安柠拿着大袋小袋回了家。祁言听见开门声,立即像个小狗狗一样,乖乖的凑上前,乖巧的很。
安柠看着他这样,也只是笑着吩咐道:“把东西收拾一下,给我打下手。”
祁言点了点头,立马转身去收拾。
安柠手艺不错,看着她处理食材的动作十分熟练,看样子应当不错。祁言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生怕安柠会是一个炸厨房的存在,煮出一锅黑暗料理。
祁言就在一旁洗洗菜,最后摆个盘之内的。
忙了好一会儿,两人这才坐到桌子上准备吃饭。
一个铁盆,一个电磁炉,怎么看怎么寒酸,但竟然破天荒的不错,安柠有点佩服起了自己,果然,没有条件那就制造条件。
祁言颇有些无语,眼巴巴的看着安柠,“姐姐,这不会触电吧。”
安柠摆了摆手,说道:“防水的,只要你不故意洒水上去,应该不会。”
祁言这才放心,然后开始涮菜。
吃了几个月的洋餐,她嘴里吃的都快没味了,所以今天就加麻加辣,一次吃个爽。
祁言吃不来辣,这会儿已经喝了两杯水了。安柠笑他没出息,毫不掩饰的笑容,激发了祁言的胜负心。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会儿辣到嘴唇发麻,他都没再喝一口水。
“呦,还挺能忍的。”
祁言哼了一声,“这种程度对我来说就是洒洒水而已。”
本以为能挣回面子,结果安柠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打啤酒。
祁言嘴角抽了抽,“姐姐,你是想我死?”
安柠拆开包装,拉开拉环,猛炫了一口啤酒,“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冰箱里有牛奶。”
牛奶解辣。祁言这会儿是彻底的绷不住了,转身走到冰箱前,动作迅速的拧开牛奶盖子,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才缓过来。
一开始气氛还很融洽,安柠还时不时和祁言打趣。到了后半段,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陷入了沉默,抬头看着天花板的灯,杏眸里泛着水光。
她还真是没事找事,都说喝醉了解千愁,结果是骗人的。
有些人表面越是活泼,其实内心就越是孤寂,这样只是想掩饰心里的某件事罢了。属于一种伪装和防范机制,就好比,我没事,我很开心,但内心又很厌倦这种生活。
安柠想起了某人,心里酸酸的。
安柠怎么会不喜欢上官玄云?四年的相伴,她当真是无情无义冷血吗?
有的时候不珍惜,分开后又怀念。
在一起的时候,安柠总是看不清前方的路,左右摇摆,明知道做了这件事后,他会生气会伤心,她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