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可选择在一栋废弃的楼底下停下,处理好身上的伤口,正打算离开,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
?!
她警觉地躲到墙后,小心翼翼地控制呼吸。可那股异样感却突然凭空消失了。
她下意识低头,捡起一根乌黑的鸡毛,上面还带着血迹。
要知道末世里不但人少的可怜,就连曾经最普遍的动物都是凤毛麟角。虽然他们营地里也养有几只鸡,但伺候起来就跟伺候祖宗似的。
不过……等等!这好像也不是鸡毛!
姜小可仔细观察了一下,放在手上揉搓,感觉起来没有鸡毛那样毛燥,反而有些柔顺,更像是……人的毛发!
“吼——!”
姜小可顺着声音望去,那里赫然站立着一只体型硕大的丧尸,嘴巴张的老大,动作一抽一抽的,拖着断掉的右腿,笨重地后退。
不知道为什么,姜小可竟能从它的眼神中读出恐惧,一回头,一个巨大的“黑毛毯”挡住了她的视野。
只见身长两米,背后长着一双鸟翼的类人生物正用它那蟒蛇般的金色竖瞳死死地盯着他们,仿佛在瞄准猎物。
此时姜小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震撼,鸟人长着一个瓢似的脑袋,嘴角裂到相当于人耳的位置,满嘴尖牙,舌头又扁又长,通体乌黑。
鸟人落在地上,下一秒,翅膀横起直接撞了过去,一爪子把丧尸大块头拍进地里,但似乎对它不感兴趣,转身望向趴在地上躲过一劫的姜小可。
姜小可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有些僵硬,显然是被这鸟人的力量震撼到了。
“我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她欲哭无泪。
力量的悬殊,让她的心死了大半。
原本鸟人的目标应该是那只大块头,可当看见她,就果断放弃了,咧嘴一笑直接换抓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她。
“别、别过来!”姜小可对着它的脑袋开了几枪,毫无疑问被它轻松躲了过去,反应速度极快。
“嘶嘶嘶……”鸟人抖了抖翅膀上的灰尘,竖瞳越来越大,表情竟有些兴奋。
姜小可抬头,整栋楼仅仅用几根柱子和钢筋支撑着,这些钢筋本来就锈迹斑斑的,经过这几年的风吹日晒,什么样就不用多说了。
“砰——”她一个手榴弹从梁上越过去,砸到了鸟人头上。
之后伴随着轰隆隆的震响,姜小可没命似的狂奔,一刻也不敢停,心中祈祷能伤到那鸟人一点皮毛,一点,一点就够了。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殊不知角落里隐约站着一个人,戴着面具一动不动,几乎和环境融为了一体。就连裸露在外面的一双黑眸,也是犹如古井深潭的死水般毫无波澜。
姜小可在几栋废弃的大楼之间来回穿梭,身后的鸟人穷追不舍,奈何不开翅膀它没办法跑那么快,接近两米但营养不良的身体有种筷子在路上乱窜的感觉;开翅膀吧又难免磕磕碰碰,撞坏一堆脆皮建筑,造成干扰。
在姜小可完美牵制了它几分钟后,它不再有耐心,直接发动自己强悍的体格,把周围这些脆皮建筑通通砸了个稀巴烂。
失去保护和遮蔽的姜小可也是慌不择路,这时头顶的建筑忽然断裂,一块份量不小的水泥块径直砸了下来。
“?!”姜小可还来不及反应,脚上却莫名受到一股力量,将她往前一拽,刚好躲过一劫。
“……”
姜小可下意识地回头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就连刚才恐怖如斯的鸟人,也诡异地消失了。整片建筑区域的空气突然安静,甚至烟尘降落的速度都变缓了,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周围安静得可怕。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把她干懵逼了。
与她的茫然不同,某人走在另一边,正好和她相对,只是被大楼挡住了。他一只手提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黑毛毛的东西,看起来像家养的黑鸡,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黑伞,仔细看骨节间缠绕着一些白色的细丝。
“……蠢东西。”略微有些低哑的男声不知什么时候响起。
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
失去威胁,姜小可不敢再在那里停留,也不管发生了什么,反正小命是保住了。她恨不得骑鬼火马上赶回营地。
不过还没等她跑几步,张周就开着装甲车过来了,林零火急火燎地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抱住她。
“崽崽!你去哪里了?!”她泪眼婆娑,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姜小可笑着想跟她解释,视线却无意间落到他们身后的废墟里,那里有一个用过的针筒。
“这是……?”林零看着她把针筒捡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就露面了吗?”姜小可自言自语地道。
张周对她们两个的加密语言早已习以为常,总之他负责准备武器和好好开车就行了;动脑子的事儿,有的是人来做。
当天晚上,姜小可在营帐里重新梳理了一遍,那个针筒装在浸泡液里,残余的液体已经被拿去化验了。
姜小可一手扶着下颚,静静地看着它,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
末日降临后不久,人人都在囤积物资,找足够安全的地方,比如大型商场,写字楼,大多是群体性的场所,也大多是群体共同占用,就像猴子占山为王一样。
不管人有没用,在群体里,最后总会扮演一个角色——被抛弃的可怜虫。不是因为感染了病毒,而是物资匮乏,或者是鱼饵,可以提供比很多活着更有用的价值。
她不会忘记,那天她和林零把人送进安全区,安全区的门却挡在了她们面前。如果不是林零留了个心眼,提前在锁上做了手脚,恐怕她们早就凉凉了。但让她意外的是,当她们顺利回到安全区的时候,之前那些人却已经全部都变成了冰凉的尸体。
既没有感染病毒的迹象,也没有受到鸟人一样逆天物种攻击的痕迹。她恍惚记得这些尸体里少了一个面孔,好像在哪里见过。
“跟我走。”
“不需要。”
脑海中莫名出现两道声音。
久远的记忆让她脑袋有些刺痛,她无奈只得把浸泡的针筒放到了高处。
不管了,反正肯定还会再见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