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的话不假,她确实是一只见多识广的兔子。
这是卓翼宸瘫倒在床上失去意识前的一个念头。
她不像赵远舟那般藏着掖着,只要是她知道的术法,又在卓翼宸身体承受范围内,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卓翼宸大放血确实伤了身体,即使想要一个下午就把白雪脑中冰夷族的术法学个干净,奈何身体不允许。
最后的结果便是他没有一丝力气,被白雪扛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还遇到不少辑妖司的人,皆是那般怪异的眼神,逃也逃不掉,索性把头埋进白雪的怀里,眼不见为静。
送完卓翼宸,才出了门就觉得自己饥肠辘辘,双手一合,白雪便打算去厨房觅食。酒足饭饱后,才想起来自己斗志昂扬的压着卓翼宸练了一下午的术法,除去早饭,他也滴水未进。
思索片刻,她便提着一个大食盒去找卓翼宸。
卓翼宸的院子黑漆漆一片,并未亮灯。白雪抹黑钻进他的房间,只有外室的桌子上亮着一盏灯,灯光昏暗,照亮桌子周围一小块儿地方。内室,清浅的呼吸声传来,白雪顺手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环视屋子一周。
算起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进卓翼宸的屋子,前两次都是白日里,所以四面敞开地的大窗户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本以为他睡时便会把窗户阖上,没想到竟然连睡觉都是大敞着的,白雪试图帮他关上,才靠近就发现所谓的窗户,说得好听的是窗,说得不好听就是四面漏风的大口子。
根本没有挡风避寒的东西。
冰夷族的火气这么大吗?
白雪转身摸向卓翼宸的床榻,也是格外清凉,冷风嗖嗖,他身上只盖着薄薄一层布,边缘轻飘飘地随着风肆意飘动。
还好不是冬天,不然她进来就能看到一个雪人。
白雪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卓翼宸都不见转醒,目光触及露出来的渗血的纱布,她叹了一口气。
毛茸茸地兔子轻巧地蹦到卓翼宸身上,三瓣嘴耸动,最后寻到他肚子的位置,用身体遮盖住他的肚脐,随后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再怎么贪凉,也要遮盖好肚脐眼。
……
卓翼宸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即使前一天再疲惫,生物钟也会准时的叫醒他。
他睁开眼,转头看向窗外,天才微微亮,阳光还不是很刺眼,让他能够直视。半晌,他收回视线,就要翻身下床,动作行至一半,又迅速而又轻柔的躺了回去。
单薄的被子上多了一抹白色的毛团,恬静的躺在自己身上,四仰八叉,睡得正香,还不时咂咂嘴,好似梦到什么有趣的事物。
比如:一座青菜山,一个青菜海。
卓翼宸思维无尽地扩散,想到最后反倒是让他不自觉的差点笑出声,和白雪待久了,好似自己也不似往日那般沉闷。
他注视着毛茸茸的白团,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生怕自己无意识暴露出的情绪打扰到身上人的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鬼使神差下,卓翼宸从被中探出手小心翼翼地伸向白团。
软和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