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明日是最后一次施针,过后我便会离开天启,你若有什么话,今日便说完吧。”
萧若风微微一愣,站起身走至易文君面前,看着她面容,“为何会来?”
“南诀虎视眈眈,你现在还不能死。”易文君给出自己的理由,一旦萧若风身死,朝堂动荡,并未有能主持大局的人,到那时南诀一定会扑上来,必定会伤了百姓。
萧若风呼吸一滞,又问出自己心里最后一个问题:“那日,是你下的毒,对吗?”
含糊不清的话,但易文君马上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日——大婚的那一天。她并不是想要杀了景玉王,毕竟死是一种解脱,如此轻轻松松的死去,可太便宜他了。
知道景玉王看重权力,眼睛一直盯着太安帝屁股下的宝座,不然也不会联合影宗的势力,她偏不让他如愿。
有什么比宝座尽在眼前,但自己只是个废人,眼睁睁看着它从自己面前溜走更折磨的事情。
“是。”易文君承认了,又继续说:“影宗也是我的手笔。”
但她还是不想与自己的父亲为敌,所以便借了暗河的手,而手刃他的大家长也最后因为她的毒,最后死在暗河大家长之位的争夺下。
“所以,你是要替他们报仇吗?”易文君看着满脸痛苦的萧若风,心中平静无波。
景玉王可恨,一直听他话的萧若风也是如此,但他还不能死,还要为守护北离好好的活着。
“你走吧。”萧若风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身后人没有半分犹豫,脚步声渐渐远去。
*
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雨,洗去世间所有的污垢。
萧楚河站在城墙上,一辆马车匆匆出了城门驶向远方,他抬眸看了一眼站了许久的萧若风,直到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依旧一动未动。
“为何不留下她?”萧楚河出声问道,明明就是很喜欢,为何不留下易文君,他有些不明白。
萧若风沉默着,过了半晌,就在萧楚河以为又如往常得不到回答的时候,沙哑的声音在他的前方响起。
“她不愿,也不喜欢我。”
“你怎知她不喜欢你?”
萧若风微微一愣,我怎么知道?因为从一开始自己都没有为她做过什么,甚至还在如同皇兄和易卜一般不断地压迫她,想让她低头。
满心的愧疚化为一抹苦涩,他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因为,我不配。”
*
马车行驶到一半忽然停下。
“怎么了?”易文君问车外驾车的百里东君。
“你师兄。”
易文君微微一愣,随后起身走向马车外,看着熟悉的人,她露出一抹笑容,轻声唤道:“师兄。”
她欣喜的跳下马车,影宗没了,洛青阳便带着影宗残余弟子去了慕凉城,对于他心里其实是愧疚的。
“师妹。”洛青阳好似看出她的愧疚,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叫道,没有一丝变化,好像如此便能消减她的不安。
“对不起。”易文君抱歉地说道,对于她的不告而别和把影宗的责任丢给他。
“师妹永远不必对我说这种话。”洛青阳轻声开口,“只要你开心,做什么我都愿意。”
“何况,影宗也是我的责任。”
毕竟,易卜从未想过传位于易文君,她又何必愧疚。
“师妹只管自由自在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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