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什么动静都别管。”
苏昌河现在受了伤,但好歹是个杀手,对于白芷和决明两人来说他便是整个医馆中最大的危险源。
白芷点点头,忽然想起从窗户缝隙里看到的场景,那男人身上还是昨夜易文君带他回来时穿着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并没有重新换一身,肩上的纱布也因为剧烈的动作又渗出血来,红灿灿一片。
她歪歪头,多嘴又问了一句:“不用给他换药吗?”
“又没给咱们银子,药虽然便宜也是要拿银子买的,不必管他,死不了。”
“那饭也不用送了。”
决明垂着头插嘴说道,察觉到两人齐刷刷朝着自己投来的视线,他不自在地笑了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刚要道歉,肩膀一沉,易文君笑眯眯地拍了拍他。
“孺子可教也。”她差点没想起来,看他体力不错,伤得那般重还能来掐她,饿几天想来也没事,又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白芷说道:“饭也不用给了,最近生意不好,少一个人吃饭也能省不少银子。”
看着易文君悠闲的背影,白芷摇摇头,看来屋里那人真的惹到易文君了。她也不是心善的人,自然没有泛滥的同情心,转头见决明还呲着个大牙乐,又想起他刚刚没骨气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决明觉得自己脖子快断了,茫然的望向白芷,只见她冷哼一声,凶巴巴地吼道:
“活干完了吗?就在这站着,一天天的就知道吃了睡睡完又碎嘴子,活干不完,今天别想吃饭。”
繁密的话砸在他脑袋上,砸了个眼冒金星,等他回过神来,白芷早已钻进厨房,心里那个气呦,脑子里无数的话翻滚,化为气急败坏的搓了一顿脑袋,头发揉的乱糟糟的还是扭头去干活儿。
还是要吃饭的。
*
苏昌河再次醒来,天色已黑,整个屋子漆黑一片,身下冰冷的地面被他捂的暖乎乎的,饥肠辘辘,让他生不出一丝力气去杀了那个女人,动弹一下好似就要了他全身的力气。
“噗呲”一声停顿半秒,整个屋子瞬间亮堂起来,许久未见阳光,明亮的光线刺的他眼睛生疼,闭了闭眼睛,才逐渐适应了光线,他费力的撑起身子,纱布上的血液已经干涸粘在肉上,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朝着昏迷前易文君坐着的方向看去,少女撑着下巴,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如果说之前还能生出其他心思,那现在苏昌河只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醒了?”
是在问他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苏昌河把易文君的话在心里翻译一遍,随后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不过不急。
易文君朝着他招了招手,“年轻人就是觉多,睡了三天想必是饿了吧。”
她边说边朝着苏昌河的方向推了推盛满食物的托盘,热腾腾的还冒着气,是她顺便带过来的,药的剂量她知道,也能估摸出他醒过来的大致时间,他运气不错,还能吃口热的。
苏昌河笑容有些勉强,他也想硬气一点,可是肚子不争气,听着肚子巨大的响声,少有的尴尬,迎着易文君的目光磨磨蹭蹭的朝着托盘走去。
他的吃相并不难看,即使狼吞虎咽动作却还带着一丝勉强称得上优雅的东西,易文君的视线在他脸上打着转儿,即使心里不想承认,还是不得不感慨一句。
生得一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