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不复往日鲜活,身体在阳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胸膛微微起伏,没有半分生气。
百里东君放轻脚步,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整个人被恐惧笼罩,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安几分,身后温壶酒望着百里东君惶惶不安的模样,光洁的脚不知被什么划出道道小口子,渗出丝丝血迹,恍若不知,又不是生离死别,弄成这样子,他无声地叹息,悄悄的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温壶酒一转身就对上三双直勾勾的眼睛,吓得他差点跳起来,连忙拍拍胸脯,百里洛陈辈分比他大,倒不好说什么,目光轮到自己妹妹和妹夫马上丢个白眼。
他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们噤声,又朝着屋子看了一眼,几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朝着院子外走去,出了院子百里成风就对着百里洛陈感慨道:
“爹,看来您孙媳妇有着落了。”
话刚说完就被温络玉给了一胳膊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见他茫然的样子,温络玉气不打一处,冷哼一声。
“你儿子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可不一定看上他。”
“也是。”
众人摇头一笑,温络玉朝着百里洛陈行礼,易文君为救自己儿子受伤,府上就她一个女主人,可不得给丫鬟们叮嘱几句,不好怠慢了她。
百里洛陈也回去休息,百里成风则陪着温络玉一起去,顿时,热闹的院门口就剩温壶酒一人,他摸了一把脑袋,回身望一眼院子里,看着身上的血污也会自己的院子去换身衣服。
日暮西沉,屋内好似一滩死水,百里东君枯坐着一动不动,眼睛未从易文君身上移开半分,嘴唇干裂,恍若未觉。
忽然,他猛地起身,向前扑倒在地,坐了许久,身子有些僵硬,顾不得腿上的麻痛,刚才易文君的手好似微微动了一下,微不可闻,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易文君双目紧闭,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百里东君心里失望,苦笑一声,呆呆地靠着床榻坐下,向来不喜练武的他,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为何不认真些,也不至于如此境况。
头埋在双膝中,温热的液体打湿布料,他肩膀抖动着,紧接着闷闷地啜泣在屋里响起,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化为自责和害怕。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哭鼻子呢?”
易文君带着调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百里东君身子一僵,猛地回头,少女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
没有想象中的害羞,百里东君哭得更加凶猛,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脸上带着懊恼与悔恨,他不该胆大妄为的带着易文君随便离开乾东城。
“对不起。”
易文君一愣,随即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安慰,“又不关你的事,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那些杀手背后的人。再说不过是肩膀被刺了一剑,没有伤到要害,命还在呢。”
话刚说完,放在腰间的手顿时收紧,百里东君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珠,眼尾微红,凶巴巴地呸了三声,连忙捂住她的嘴。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