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外。
天下起蒙蒙细雨，阿卿站在屋檐下，把手伸到檐外，雨点落在衣袖上，没一会儿，便打湿了衣裳。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一点一点靠近，阿卿并没有回头，直至来人站在她身侧。
“妹妹。”
阿卿收回手，侧身望向玥瑶，胳膊搭在栏杆上，微微一笑，“姐姐，好久不见。”
“阿卿，你怎会来天启？”
歪歪头，手指在木头上轻扣，阿卿漫不经心的回答：“想来便来了。”
“倒是，姐姐。”
阿卿顿了顿，直白的问道：“你是不打算回天外天了？”
玥瑶犹豫的皱皱眉，就要否认。
“或者，我换个问法。姐姐，你是喜欢上百里东君了？”
这次，玥瑶反应极快，“那阿卿和叶鼎之呢？你真的喜欢他吗？”
话音刚落，阿卿立刻回答。
”当然。”若是不喜欢又怎会跟着他，“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阿卿神色放松，好似再问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不知道。”
玥瑶垂首，掩盖住眼底的情绪，阿卿余光扫过她微微颤抖的手，撇撇嘴，却没有戳破，“那你就是要带百里东君回去喽。”
沉默许久，玥瑶终于抬起头，嘴唇微张，“妹妹，我在想——”
停顿几秒，继续说：“复国是不是还有其他路可以走。比如，我们可以在天外天一起建造美好的家园。”
“这样便不会再起战争，她们也能好好得活着。”
话落，阿卿轻嗤一声，“在天外天，建造美好家园。”
连在一起，怎么让人有些听不明白。
“天真。”阿卿猛地转身，眼底尽是冷淡，“阿姐说的话，让我觉得你不是从小长在天外天。就那终年白雪，环境连蛮国都比不上的地方。吃了上顿没下顿，眼睛一闭，都要想一想会不会有明天的鬼地方。”
两只手牢牢的摁住玥瑶的肩膀，“阿姐，你告诉怎么建美好家园？”
“阿姐看过北离的强盛和人民的安居，并歇了心思。但是天外天的人就该窝在那个地方吗？他们只配过没有尽头的苦日子吗？”
“阿姐别忘了。是谁造成的这一切。”
阿卿捧住玥瑶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是父亲，是你，也是我，是我们北阙皇室。他们都没有放弃，你又凭什么擅自替他们决定。”
“只要他们想回去。就算北阙皇室死绝了。”
“都要一直走下去。”
“妹妹……”玥瑶怔愣地望着她，“若是如此，只会天下大乱，于百姓无益。”
“天下？”阿卿嘲讽地哈哈大笑，“北离的天下？姐姐，我们是北阙，守护天下，自然是守护北阙百姓喽。其他人，与我们何干？”
连自己的臣民都护不住，都过不好，哪里来的闲心去关心其他国家的人。
因为一部分，舍弃另一部分。
又何不是一种高高在上呢？
阿卿拍拍她的脸，放下手。恢复笑眯眯的模样，好似方才满脸冷血的人不是她一般，“姐姐真是越活越单纯了。出来竟然也不知遮掩一下容貌。”
见玥瑶眼睛有了波动，阿卿才猛地哦一声，好似想起什么，“差点忘了告诉姐姐，那位李先生见过母亲。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认出我来了。”
说罢，望着玥瑶猝然握紧的手，勾唇一笑，没有再留下的意思。阿卿越过她，朝着屋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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