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卿,你可知今日朕找你来可谓何事啊?”皇帝懒散的倚着龙椅,把玩着手里光泽上好的龙纹羊脂玉佩,细细摩挲,漫不经心地问道。
“臣不知,请皇上恕罪。”周越礼也即刻察觉到此刻诡谲的气氛,旋即跪地叩首,语气恳切。
“哦,是吗?”皇帝半眯着的凤眼此刻带满了审视,语气里皆是质疑与不信。
“臣心惶恐,实属不知陛下所言甚事,恳请陛下告知微臣。”周越礼自知今日自己无论答与是否,都难逃一劫,现只得耐的脾性,沉住气,静待。
宫殿里处处都透着紧张的气氛,而身居高位的皇帝却只是倪着眼,盯着此时跪在殿内的周越礼,那凉薄的眼神似是要把人千刀万剐。
“哦,朕可是听说你欲与敌国联合谋权呢?”
“陛下,臣恪守职责,从未有过一丝榆举,望陛下明察。”周越礼铿锵有力的回着。
顷刻皇帝又敛了敛严肃的神色,一副笑意盈盈看着周越礼,“周爱卿,不必害怕,你为朕冒险入敌国,朕自是不该怀疑,只是个玩笑而已,爱卿又何必当真。”
“陛下所言甚是,臣自当谨记,不敢有一丝懈怠。”周越礼仍语气恭敬的回着,浑身不敢有一丝松懈。
“哦,是吗?”皇帝语风一转,言语戏谑道。
“陛下,此为臣肺腑之言,绝无虚言。”周越礼虽整个人都紧绷着,但语气里却满是诚恳,以示衷心,生怕行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哈哈哈,好了,周爱卿,满朝文武,朕最是信你的,你也不必再跪着了,起来吧。”皇帝走至周越礼跟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语气爽朗。
“臣承蒙陛下厚恩,唯恐此举不妥。”周越礼的声音郑地有声,响彻整个长明宫。
“呵呵,周爱卿,还真是重礼啊,不愧是懂是非,明事理的君子啊。”皇帝将“君子”二字咬的极重,凌厉的眼神瞟向他,语气里满是暗讽,看似好心的提醒,实则暗中的敲打。
朕,为君;他,为臣。
做人臣子的,就要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可不要存有私心,否则啊,到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陛下言重,‘君子’二字,普天之下恐只有陛下能担得起,臣岂敢自称君子?!”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周越礼只能极力稳住身形。
“哈哈哈,周爱卿,当是衷心,也罢,朕今日心情好,便特许你早些回府吧。”
“多谢陛下隆恩,臣叩谢陛下。”
“好了,好了,朕也乏了,周爱卿退下吧。”皇帝按了按隐隐发痛的头,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周越礼俯首作揖行礼,恭顺的退出长明宫。
而在门口等候的侍卫一见自家主上从长明宫出来,就立即迎了上去,搀扶住身形有些不稳的周越礼,低声询问。
“主上,您可还好?”
“无碍,回府。”
“是,主上。”
直到坐在回府的轿子上,周越礼才喘了口气,可额角处低落的冷汗却时刻提醒他,今后务必要小心谨慎,切莫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今日皇帝所为恐不止警醒他吧,他行事谨慎,只怕是……
周越礼敛下了眼眸,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看不清他此时的心绪。
“主上,到府邸了。”
“嗯。”
侍卫小心的扶周越礼下车。
回了府,周越礼后背的一层薄汉早已把身上的玄衣打湿,弄的他浑身都黏糊糊的,让他的心神焦躁不已,便起身吩咐府里的小厮烧水。
纵使还有疑问未解,但现在当务之急的是他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