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小吃摊的食客们也陆陆续续散去，只剩李大木这桌还在奋斗，像是战场那一抹不屈的火光。
“哎哟，皮哥来啊！真是好久不见！”女老板那响亮的招呼声，隔着老远就像一记重鼓敲进了耳朵。
三犬的神色猛地一紧，嘴边溜出一句低语：“皮哥？他被放出来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旁人自然没听见。
大伙儿此刻都沉浸在食物的海洋里，个个如饿虎扑食，谁也没留意到三犬微妙的情绪波动。
三犬如坐针毡，毕竟他曾是皮哥手下的小弟。如今他转投了李大木，这在江湖上可是大忌，背后议论起来，免不了被贴上“叛徒”的标签。
“这可如何是好？大木哥待我不薄，虽说现在日子平平淡淡，但心里踏实，总比过去刀口舔血、日日提心吊胆强……”三犬心中五味杂陈，思绪翻腾不息。
李大木见三犬筷子未动，神思恍惚，便打趣道：“嘿，三犬，怎么？菜不合胃口？还是说你小子刚才太卖力，连拿筷子的劲都没了？”
“不是，我想起家里碗还没洗，要不我们早点撤吧。”三犬神色焦急，一心只想避开皮哥。
二柱正吃着烤韭菜，满嘴油光，一听三犬要走，急了：“碗啥时候不能洗？急啥？”
二柱两串烤韭菜轮换着咬，吃得不亦乐乎。
三犬愈发焦急，万一真的和皮哥撞个正着，那场面他都不敢想。
“嘿，二柱哥，下次吃也是一样的嘛。”三犬边说边拽着二柱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在一旁的李大木看得一脑袋问号，满脸疑惑地追问：“三犬，你究竟咋啦？”
三犬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你这人，嚷嚷着要吃的也是你，急着要撤的也是你。”李大木一把拉住三犬，让他重新落座，自己则端起酒杯，笑道：“吃好了，咱们自然就撤。”
见李大木不为所动，三犬只好坦白道：“大木哥，实不相瞒，我以前的老大也在那桌呢，那人挺难伺候的，我怕他见着咱们会来找茬儿。”
阿奔一听，脸都绿了，结结巴巴地问：“犬，犬哥，你的意思是，皮……皮哥也在这儿？”
李大木瞥了一眼隔壁那桌的彪形大汉，满不在乎道：“吃饭而已，他吃他的，我吃我的，碍着他们啥事儿了？”
见李大木如此硬气，还跟这里的帽子有交情，阿奔之前的忧虑一扫而空，笑呵呵地说：“犬哥，有大木哥在，咱们怕啥！”
三犬被这么一弄，也没辙了，只好乖乖坐下继续吃。
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有啥事儿发生。
就在这时，那边的桌上传来一道雄厚的声音：“这姑娘长得水灵，老子在里面好久没碰女人了，今儿正好解解闷。”
女老板吓得脸色都变了，她太了解皮哥的德行了，这小妹妹若是落在他手上，恐怕下半辈子就毁了。
她强作镇定，堆起笑脸，小心翼翼地说：“皮哥，这位是新来的端菜小妹，要是哪里招待不好，我替她给您道歉。”
皮哥紧握着女孩的手，眼睛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咧嘴笑道：“姑娘，你这条件端菜太亏了，要是晚上能让我乐一乐，我保准你飞黄腾达。”
女孩吓得脸如白纸，眼圈泛红，泪水涌出眼眶。
她奋力想挣脱，奈何体力不支，细嫩的小手被皮哥牢牢攥住，一点都动不了。
“皮哥，求求你饶了我……”女孩几乎是在哀号，声音已带哭腔。
“嗯……”皮哥听着女孩如夜莺啼鸣般的恳求，心中某种扭曲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脸上满是沉醉。
“这嗓音也好听，看这哭的，待会儿在床上也这么哭，知道了吗？”
嘴上虽是怜香惜玉之语，手却不安分地向女孩逼近。
“救……命……”女孩像只受惊的小鹿，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皮哥，真不行啊！这妹子是我老家的，你强了她，我咋向她家人交代？”女老板紧紧拽着皮哥的衣袖，苦苦央求。
“滚远点，死胖婆。”皮哥一脚将女老板踢倒在地。
随后，他掐着女孩的脸蛋，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讲话要有水平，怎么能用‘’强”这个词呢？我那是在爱护她，那话咋说来着？”
“是‘宠幸’，皮哥。”一旁的小弟弯腰回道。
“就说小子机灵！”皮哥甩了一沓钱给小弟，接着色迷迷地对女孩说：“姑娘别怕，今晚哥会好好‘宠幸’你。”
说着，他撅起嘴向女孩靠近。
女孩拼命摇头躲避，身子不停摇晃。
李大木目睹这一幕，怒火中烧，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厉声喝道：“小妹不愿意你看不出啊？没长眼吗？！”
正埋头大吃的二柱闻言抬头，看了眼皮哥，一本正经地说：“大木，他长眼了，我估计是他脑子不好，看不出来妹子不愿意。”
要以往，三犬非得被二柱逗得肚子疼，但现在他哪儿有那闲工夫。
他清楚李大木的脾气，连忙拽住他说：“大木哥，你可千万别冲动，那边人多势众，咱们几个哪里是对手，咱们装看不见，赶紧撤吧。”
李大木甩开三犬的手，坚决道：“三犬，你顾及旧情可以不参与，但别拦我，我发起火来自己都怕。”
说罢，他大步流星向皮哥走去。
二柱嘴里还嚼着东西，疑惑地问：“大木这是要去结账吗？可这顿是老板做东啊？”
众人见李大木气势汹汹地过去，哪还顾得上回答二柱，纷纷紧跟其后。
李大木走到皮哥跟前，一把将女孩护到身后，瞪着眼睛警告道：“这姑娘我也喜欢，你想要，滚一边去。”
皮哥完全没料到泡个妞还会被人截胡，一时间愣住了。
待他回过神来，李大木已搂着女孩准备离开。
皮哥打了个手势，转瞬之间，数十名肌肉虬结的大汉将两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哪儿来的穷鬼，敢和我皮哥争女人？”皮哥瞥了眼李大木，语气满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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