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小到大都是蒋霆哄着你、惯着你，你已经被他捧习惯了，你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次也会是他先来找你和好。但你旷课在家里猫了两天，蒋霆都没来找你，你先前还有的那么一点心虚全都消失了，你现在对蒋霆充满了怨气。你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下楼吃饭也一直盯着手机，你的妈妈十分担心，她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是不是和蒋霆吵架了，你直接宣布：“我们俩已经分手了！”你们分手的消息由陆母在电话询问中传给了蒋母，又由蒋母在电话询问中传给了蒋霆，蒋霆听到你们分手的消息后，拿着手机的手攥得骨节发白，他咬紧后槽牙，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用沉稳的声音安抚蒋母：“我们只是吵架了，您们别担心。”你等不到蒋霆来寻你，又惦记他惦记得夜里都睡不安稳。终于在父母的劝慰下回到了学校。到教室以后，你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中间的蒋霆，你看着他，见他低头看书不看你，你气得拔脚就往最后一排走，故意坐得离他远远的。上课的时候，教授对你前些天公然旷课的行为不满，点名叫你起来回答问题，你从坐在位子上就一直瞪着蒋霆的背影生气，根本不知道教授讲了什么，所以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能窘迫地说“不知道”。教授严厉地批评了你几句，班里平时就看不惯你的同学都交头接耳地议论、嘲笑你，你忍不住看向蒋霆的方向，发现从头到尾，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你。你尴尬地站着，用手指扣着桌面边缘，咬着嘴唇拼尽全力地把眼泪憋回去。你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委屈，从小就有蒋霆手把手辅导你功课，你学习一直很好，就算有言行乖张的地方，老师也因为你的家世不敢多说什么。这种被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批评的情况，还是你人生第一次。更让你委屈的是蒋霆的态度，这么多天他一直没来找你，今天你来学校，他看都不看你一眼。连你现在被老师骂、被同学嘲笑，他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坐下以后，一边强忍泪意，一边忍不住想：蒋霆是不是不爱你了？你一直以来都能明确地感觉到蒋霆的爱，所以有恃无恐。虽然蒋霆容貌俊朗、家世不凡，且自身十分优秀，从小到大身边不乏爱慕者，但你从不担心他移情别恋，你比谁都知道他有多爱你。就算是前阵子吃李静和的醋，你也没真的打心底里觉得他会喜欢李静和，你只是讨厌他和李静和看起来般配罢了，所以一直以来你从来没有想过他可能不再爱你的问题。你越想越觉得他可能确实不爱你了，不然怎么解释他现在对你的冷漠呢？你的眼泪越来越不受控制，为了不被周围的同学看笑话，你从后门去了卫生间，你关上隔间的门，终于抑制不住捂住嘴哭泣。你怎么哭都哭不完，好像要一次性把一辈子的眼泪流完，你哭得不能自已，几乎呼吸困难，你忍不住蹲下身，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突然你的隔间门被敲响，你被吓得抖了一下，随即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你不想被人知道你陆晴言躲在厕所里哭，所以不敢出声询问是谁。然后你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言言，出来。”是蒋霆！你惊喜地一下子站起来，心中的阴霾仿佛一瞬间消散，你刚想打开门，但又想到他这些天冷漠的表现，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别扭着问：“你来干嘛？看我笑话吗？”蒋霆听到你哭得嘶哑的声音，心脏一阵钝痛。他本想晾你两天给你个教训，叫你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结果你直接对外宣布你们分手了。要知道，不久前你才向他保证不会再随便提分手，他这次确实生气了。不过他也没指望骄傲如你会主动找他道歉认错，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消气。刚刚你在教室被老师当众批评，蒋霆心疼得直皱眉，但一想到能让你长个记性，之后不敢再随便逃课，他便强忍着没回头看你。听到身边的同学说你眼睛红红的跑出去了，他一忍再忍，还是跟着追了出来。蒋霆在女厕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你呜呜咽咽的抽泣声，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认输了。他忍不住自嘲，他永远拿你没办法。蒋霆无奈地哄道：“言言，出来吧，你再不出来，一会要是有人过来了，我会被当成变态的。”你一想到蒋霆为了来找你居然闯进女厕所，又从他的话联想到蒋霆被女生们追着骂变态狼狈逃窜的画面，忍不住破涕为笑了，你强压下嘴角的笑意，小声回怼道：“你本来就是变态。”“我在外面等你。”蒋霆说完就迅速离开了。

你想到自己哭了这么久，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离开卫生间前对着镜子整理了半天。一走出去，就看见站在拐角处等着你的蒋霆。你想要用对他的无视表达你的态度，所以绷着唇线、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他却在你经过时拉住了你。你想把他的手甩开，但蒋霆的力气太大了，即便你使劲挣扎，还是被他拽到了教学楼背面僻静的绿化带。刚一站定，他就放开了你，你揉着发红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蒋霆。你的皮肤很白，痛哭过后几乎小半张脸都浮出粉色，到现在都没有完全褪去。你的眼眶红红的，一双大眼睛被泪水冲洗之后更加清澈，如同晨露微光下的湖面，闪烁着纯净的光芒。蒋霆气不动了，忍不住想：你不过是被他宠坏了，他能和你计较什么呢？于是他主动开口：“言言，这段时间没有主动去找你，是我不好，你受委屈了。”你看到他主动低头，对蒋霆变心的担忧全都被置之脑后了，你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要怎么把这段时间你的不好受都让蒋霆加倍奉还。于是你立刻摆起了款儿：“哼，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蒋霆叹了一口气，伸手想摸你的头，被你偏头躲开，他也不生气，温和地说：“我们先去上课，晚上回家再说。”你现在已经是教授的重点关注对象了，刚才借故上厕所已经离开课堂很久了，确实应该快点回到教室。你瞪了蒋霆一眼，就迈步往教室走，蒋霆与你保持半步的距离在你的侧后方跟着你。你们进教室后门的时候正好踩着课间休息的铃声，你昂着头迎着同学们探究好奇的眼神径直回到自己在最后一排的位置，蒋霆去第一排收拾了一下东西，随后坐到你的身边。你这阵子没来学校，蒋霆神色冷峻，看起来情绪也不太好，学校开始有了一些你们吵架分手的传言。今天你来上课不仅没和蒋霆坐在一起，座位还隔了八丈远，两个人明显有问题，更是验证了先前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然而，现在你靠着椅背一脸无所谓的玩手机，蒋霆在你身边看书，说是和好了吧，你们之间又没有一点交流，说没和好吧，你们又坐在一起，吃瓜群众也被你们俩搞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