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深轻笑一声,说道:“夜公子如今在地下世界,你说,我会不会将你推出去喂鬼?”
夜惊雪悠悠跟在她身后,漫不经心道:“那就试试喽,我打不过沈枝惟,总打得过你吧。”
木深:“你见过沈枝惟了?”
夜惊雪:“见了,还差点被他杀死。”
木深对此并不诧异,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只是淡淡道:“他现在得了传承之力,你自然打不过他。”
她手中的火忽明忽暗,前方一道石门挡住前进的道路,木深停下来,按动墙壁上的机关。
石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是沈枝惟将临安城变成这样的?”
石门大开,冷风灌入隧道,火焰摇曳不定,明明暗暗中,木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开口道:“不知道,醒来就在这里,这一百年没看到过沈枝惟。”
她抬脚往外走,边走边说:“倒是夜公子,不如解释解释,为什么与沈枝惟里应外合,通敌卖国。”
夜惊雪似笑非笑道:“木小姐就这么确定是我吗?”
木深:“城破那日,我看到你了。”
城门猝不及防大开,叛军攻入临安,守成将士消失不见,一无所踪,临安城人心惶惶,朝廷之上,渊国天子焦头烂额,百官各怀鬼胎。
她还记得那日,陛下将所有官员家眷召入宫中,将她们困于宫中,以她们的性命威胁朝中官员,替他挡刀。
渊国天子亲小人,远贤臣,带着亲信从秘道中离开。
留下他们在宫中被叛军斩杀。
木深想到这里,不由得冷笑。
那日皇宫血流成河,火光照天,她被困于宫中时,她在想什么呢?
生逢盛世,只可惜天子昏庸无道,盛世之下,腐败不堪。
夜惊雪轻声问道:“你不恨我吗?”
木深身体一僵,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眸光微弱,抿唇,淡淡道:“我该恨的人不是你。”
“只是我恨的人已经死了。”
她恨的人是渊帝。
夜惊雪看出她情绪的不对劲,哪怕她在极力克制,于是转移话题。
“这里是地下世界,那地上是什么?”
木深:“不知道。”
夜惊雪:“我来此时进入极夜下的临安城,看到了长公主。”
推开木门,“吱呀”一声,打破寂静的黑夜。
庭院花草夺目,梧桐树枝芽疯长,树下的躺椅慢悠悠晃着,仿佛有人在上面小憩一样。
“很奇怪,她在大婚。”
木深灭了手中的火,走到梧桐树下,招呼着夜惊雪坐下。
“怠慢了。”
木深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哪怕过了百年亦是如此。
纤细手指摆弄着茶具。
她边沏茶边说:“想必夜公子听说过长公主的事情。”
“那我就直说了,你进来时看到的那口棺材里躺着长公主这一生挚爱之人。”
挚爱?
“沈将军?”
木深喝了口茶:“大概不是。”
“长公主这一生知交之人无数,但论起挚爱,除了她自己知道,没人知道。”
夜惊雪想了想,确实是。
渊国的这位长公主未婚先孕,在与沈将军完婚后更是广招面首。
真真是与皇帝一个德行,荒淫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