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称心。”
“承乾,你好般荒唐,他一个孪童有什么好的,你昏庸些,花天酒地些,朕都可以接受,可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孪童。”
“可我就是喜欢他,他能理解我心中的苦楚,他陪伴的时间已经比贞观元年后陛下和母亲陪伴我的时间多的多了。”
“陛下你是坐拥四海的皇帝,可我只是一个蜗居在东宫的小小太子,一个受宠的太子有大臣恭维,有众人捧着,可我只是一个无人关注的太子,有的只是皇帝的猜忌,大臣的随意辱骂,和因着受宠而张狂到随意构陷太子的弟弟,这一切的来源都是你的猜忌,当太子的十八年来你从未信过我,你一味的偏听偏信别人对我的诬陷,这些来自于同一群人不停的构陷引不起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一丝的皱眉,可我言辞恳切的解释换来的却是天子震怒,若不是有母亲在我怕是早些年就不能再坐这儿太子之位上了吧!”
“承乾,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我变?我从来就没有变过,我一直纯孝温良,只是我的优点如繁星般多,我的缺点如太阳,而你我的父亲在面对我的优点是选择了沉默,而面对我的缺点时你会不停的咒骂侮辱,却忘了太阳只有一个。”
“那么承乾你又为什么要去派人刺杀你的弟弟。”
“哈哈”李承乾苦笑两声,“臣李承乾叩请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判臣以极刑来消陛下的心头之恨。”此时李承乾已不似刚才极力反抗时那般言辞激烈恳切,神色癫狂了,相反他无比镇静,如七年前长孙皇后还在世时一样,对所有人,所有事都展现出一副恭顺温良的样子,行着最郑重正式的跪礼,匍匐在地好像一个从未有过叛逆,只是纯善温良的翩翩公子。
可这一幕却深深刺痛了李世民的心,他再也无法在高位上郑重坐着了,他强撑着从椅子上起来,走下高台,蹲在李承乾身旁,想抚摸他的发髻,但被李承乾偏头躲过了,开口带着哭腔:“高明啊!阿耶真愿你能永远如现在这般,你那些反抗阿耶的事都做的太荒唐了,这天下不止是我们李家的天下,它还是世家的天下,阿耶早早就立下你为太子,就是阿耶信你的才能将来可以体阿耶守住这大唐江山,阿耶不想因为决策被左右而让你失了承继江山的机会,现在阿耶什么都不求了,只愿你能平安,只愿明日的朝堂之上阿耶能保住你的性命。如果你能一直如现在这样多好呀,那样就算你是装的。阿耶也愿被你骗上一骗,将来我百年之后只要你能不留骂名,不被天下人唾弃就好了,到那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阿耶只愿你不要步阿耶的后尘,造下杀害手足的业障。”
“阿耶,承乾不是坏孩子,承乾也想一直恭顺温良下去,可是阿耶我要自保啊,阿娘走了,你对我的态度也随着阿娘的离开而日益变差,阿耶求您放承乾走吧,如果阿耶太为难,承乾可以去死。”李承乾依旧跪倒在地,不愿抬头,但只要他抬头就可以看到李世民此时满眼的慈爱和后悔。
但一个是不愿抬起的头,一个是无法张开的嘴,这都是他们这日渐浅薄的父子关系的真实写照,这七年来的隔阂太深,深到一句高明,一句阿耶都让他们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