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似出现了怪象,仪仗队变得混乱,步辇也因此变得晃动不已。
“啊啊啊,见鬼了!” 一鬼被吓得屁滚尿流着跑开了。
“吵什么吵!你本来就是鬼嘎!”
透过红纱,谢怜看到,周遭已围了一群怨灵,它们已然化形。
那狰狞的指骨,以诡异的姿势弯曲着,似欲抓破那坚不可摧的桎梏。
那痛苦的面容,似正在承受万剑穿心之难……
刚才进来时,便觉此地阴气极重,地底下多半有,未超度的怨灵。
谢怜反应迅速,已使出若邪,闪身而出……
“哥哥,怎么了!?” 焦急万分……
“三郎,这边密林里出现了怨灵,等我处理一下,马上便好。”
众鬼早被那怨灵施术定住,扭曲的指骨竟颇为灵活,稍不留神,那尖利指骨已抓破谢怜手腕,但这怨灵根本不是谢怜对手,谢怜几招便将其控住……
谢怜正想着要给怨灵超度,心口处又传来刺痛,且比之前所有来得更加猛烈。
他已疼得冷汗直冒,暗道不妙,难道是中了什么邪术,若是这怨灵设下,也不太对,因为今早出发时,便已有所感觉。
另一边似有焦急万分的声音传来,但他立即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处极深的地穴内,谢怜捂住心口起身,检查了四周,基本能确定是怨灵制造的幻境,但他竟觉得此处有些眼熟。
很快,眼前浮现了一幅诡异的画面,空旷旷的地上出现了两个人,似已被困在此地良久。
一个人很高,手臂结实有力,脸颊凹陷,嘴角已起了些死皮,似已累极渴极。
一个人很胖,目光涣散,但他的肥肉却不能在他快要饿死时,立即解救他。
现在,这两人在抢一把刀,他们虽然虚弱,但拼尽了所有力气,滚做一处,斗得你死我活。
谢怜算是看明白了 ,他们已然山穷水尽,要在这处绝地,杀了对方,饮血吃肉,便是为了生存。
而这时,又走出一个人,瞧上去,是这三个人中最弱小的,又矮又瘦。
几句交谈后,能看出他与另外两人都认识,甚至称得上是朋友,他还在竭力劝说这两人。“我们团结起来,一定可以出去的。” 这是他的想法。
另外两人闻言,却无动于衷,他们看着那深不可测的穴口,在他们上方百来米的距离,而脚下的碎土,已证明他们爬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能成功。
在他的好一番劝说下,另外两人终于停下了争执,纷纷看向他,两道幽暗的目光却颇为渗人。
就在他以为一切皆大欢喜时,心口处蓦地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瞧去,那锋利的刀刃,已直直插进他的胸口。
“你,你们……” 他简直不敢相信 ,这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啊!
结果很显然,他死了,即便他愿意割肉,但另外那两人已经将他吃的渣渣都不剩了,甚至不会记得他的好,还会怨他的肉太瘦太柴……
至于后来,他们出去没?是谁出去了?可能因这幻境主人已死,谢怜便不得而知了。
谢怜看得怔忪,耳边突然响起那怨灵的诡异之声。
“你现在肯定很难受吧,将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的东西!?你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 谢怜被他问得一愣。
“不知道,但那东西就在你身上。”
总不能是喜服吧?这可不能脱。
谢怜浑身上下找了找,竟在怀中摸到了,那把郎千秋送他的桃木梳。
“是这个桃木梳吗?”
“是这个,快还给我。” 语气变急,那指骨以诡异的弧度伸长,朝他探来。
谢怜察觉那桃木梳似粘在胸口处,怎样都取不下来,思及一事,他脸色苍白起来,难道……
谢怜眯起眼,“你自己来取吧。”
那怨灵被这话气得够呛,“这明明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不还,你不还,我不会放你去成亲的。”
“哦,你就没想过,你为何不能自己来取走这桃木梳?”
“因为……因为你很强……” 那怨灵也不知缘由,便胡诌道。
谢怜却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还给你。”
“什么?”
“这桃木是哪儿来的?上面为何会有血?漆是你后来上的吧,别以为看不出来。”
怨灵还欲胡诌一通,他警惕心很强,但这也是后面才变成这样的,“是我的血,在这地穴中染上的。”
谢怜看他还不说实话,看来之前那事伤他挺深,便道,“你不说实话,那就继续耗下去吧。”
就在那怨灵耗得牙痒痒之际,他突然“啊啊啊!!!”地尖叫起来,指骨扭曲的形状更加诡异,似一截要断掉的树枝。
谢怜见状,暗叹不妙,看来,怨灵制造的幻境正被外人强行闯入。
一阵混乱后……
“你们怎么来了?还这么快!?” 谢怜被那激起的尘土弄得一阵呛咳。
来了三人,风信慕情和郎千秋。
“我操了,那坨恶心的臭肉是什么!?”
幻境主人被另外两人残忍杀害争食的画面,还在不断重现。
正巧那人大腿肉被割下,另外两人在疯狂往嘴里塞,血水糊了一脸。
“吃人呗,还能是什么?你堂堂一个武神还怕这些?” 慕情冷道。
谢怜:“你们为何来这么快!?”
正巧那怨灵飘了过来,是虚体,很调皮地经过那刚到的三人。
“废话,我们一直跟在你那浮夸的步辇后面,能不快吗!? ”慕情已一掌挥了出去,那怨灵是虚体,自是没受丝毫影响。
“师父,都怪我,那桃木梳子有大问题。”郎千秋生怕造成误会,赶忙解释。
那老板娘说这桃木梳子是灵物,但郎千秋送出没过多久,便发现这木梳出处不对,产地处有怨灵作怪。
“其实没那么麻烦,我很快就出去了。” 谢怜摆手说完,又皱眉捂住心口。
众人见状急道,“现在要怎么办!?”
“帮我把这桃木梳拔出来……” 谢怜松开衣襟,露出胸口处,紧黏着的桃木梳。
“什么鬼!?这不是早上让你带着的桃木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