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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7

天官:婚后小生活

视线回到宴上,在众人的欢笑声中,风信与慕情两人已掀翻桌案,拂袖而去。

“他们要去干嘛?”权一真很好奇,亦要跟过去看。

谢怜:没办法了,现在都长大了,成语接龙已经没用了。

“奇英,你还是坐下继续看戏吧。”谢怜无奈道。

权一真疑惑不解,思考了一瞬,还是老实坐下了。

没多久,传酒看戏本的游戏也结束了,气氛最好时,报幕神官宣布了这次宴会的保留节目——做饭。

“大家都有机会品尝评价,公平公正,若是得冠,会获得百万功德。”

百万功德!!!大家眼睛都直了。

花城摊摊手,“哥哥,没意思,才这么点。”

谢怜扯着嘴角,不自然地捏紧了衣袖,他倒不是想要这百万功德,他主要是怕给大家造成阴影。

刚打完一架回来的风信与慕情,闻言僵在原地。

“我明白了,殿下虽夺得了斗灯之首,但凡事没有十全十美,这次指定是要栽这里了。” 风信摊手。

“呵,手下败将,有血雨探花在,你以为自己能逃过那万紫千红小炒肉吗?” 慕情无语。

风信: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不放点水,你能赢吗?

很快,每个神官面前的美酒瓜果已收拾干净,灶具被抬了上来。

还来了些穿着统一服饰的小神官。

“没有题目吗?自行发挥吗?”

“大家稍安勿躁,既是中秋节,便是要包汤圆、做月饼、蒸大闸蟹的。”

那报幕神官笑道:“为公平起见,随机分组,随机选菜单,请众神官前来抽签吧!”

谢怜小心翼翼地拆开那纸条,立即喜上眉梢,转头道:“三郎,我们是一组耶!”

谢怜:三郎手气果然不错。

下一瞬,他又苦恼道:“就是很抱歉,我不太会做饭,可能连累你了。”

花城冷哼道:“是他们没品。”

谢怜觉得这话简直是让他更臊了。

“两位,我能插句话吗?” 裴茗走了过来, 沉声道。

“啊,不好意思,我才注意到,原来是三人一组。”谢怜尴尬道:“裴将军,我不太会做饭,届时,可能要拜托你和三郎了。”

这时候,报幕神官又补充了一条规则:“虽是三人一组,但是每个人必须单独做一份,而且品尝之人必须吃完,不可浪费食物。”

谢怜:“……”

谢怜他们这组抽到的是包汤圆,他稍松了口气,然后深吸了口气,想了想,还好还好,包汤圆比较简单。

先分别准备汤圆馅料,糯米粉加水和匀,包完后再煮熟,简单!一定没问题。

谢怜想着就要动手,动手前,花城已经将该用到的材料都给他准备齐当,还贴心地给他系围腰、净手。

裴茗在旁边,黑着脸准备着,他现在可没有心情磕CP了,他时不时朝着雨师篁那组瞟,关键是,雨师篁的左右两边,都是男神官。

很快,谢怜便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

他刚才包的那些汤圆,无缘无故少了一盘。

“三郎,我没看错吧!汤圆怎么少了一盘!?”

正在炒汤圆料的花城,眯起眼,冷厉地朝后面看去,转过身便小声道,“哥哥,没事,我这里多包了一盘,反正都算你做的。”

“血雨探花,你这也太明显地作弊了吧?” 裴茗皱眉。

“呵,奖励你们的百万功德都是我出的,你们新天京欠我多少钱?心里没数吗?”

裴茗无语地转身继续包汤圆,却发现,自己刚才包的汤圆,竟也少了一盘!

“见鬼了!”

谢怜也发现了诡异之处,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汤圆贼,也只有那人能干出来了。

“三郎,是他吗?” 谢怜道。

花城正黑着脸,似与谁在通灵,片刻后,他道:“哥哥,没事了,我已经叫他滚了。”

谢怜无奈:“要是他真的饿,这些全给他吧,反正都是比着玩。”

“太子殿下!” 这时候,谢怜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

“青玄!你怎么也来了?” 谢怜小声惊呼。

原来,那一直给他们递东西戴面纱的小神官,便是师青玄,他现在手脚都好得差不多了,他人亦没看出什么异常。

“太子殿下,我终于知道替我治手脚的是谁了?” 师青玄声音虽低,但难掩激动。

谢怜心里咯噔一下,青玄他知道对方是黑水贺玄了吗? 他们和好了吗?

“他是天庭的小神官,知道我喜欢热闹,就是他带我上来玩的。”“哈哈,我是非常喜欢中秋宴!”师青玄回忆着以往的日子,依旧开心道:“我人缘那么好,属实很正常,那小神官说之前我还是风师时,曾经帮过他,便要找我报恩哈哈。”

“哎,这些小事我早忘了,所以还是要多做善事,福泽绵长……”

谢怜:真是这样吗?不过终究也替他高兴:“是啊青玄,太好了,你等我待会儿包好汤圆,煮给你吃吧。”

师清玄闻言,笑容僵在脸上,“哈哈哈,好啊太子殿下,我还有事,先去旁边看看,等会儿再来哈。”

话音还未落,他人已经跑远了。

谢怜低头继续包汤圆,他立即瞪大了眼,“三郎!刚才我包的那盘汤圆,它,它又回来了。”

花城:“哥哥,看来是他已经吃饱,不想要了。”

裴茗OS:好,真挺会哄,又学到了。

很快,时间便到了,众人按照要求,停下了手中动作,风信与慕情,在你推我搡中,竟也圆满地做完了,只是桌面非常不堪入目。

接下来,便到了关键的试吃环节。

轮到谢怜这组,“这是什么?是芝麻馅揉进糯米粉里了吗?”慕情皱眉。

风信把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儿,拿到鼻子边嗅着,“我靠了,殿下,这就是你煮的汤圆?怎么是黑的,还有一股焦味。”

花城露出核善的眼神:“废话真多,快吃。”

风信本还在犹豫着,孰料慕情已经眼疾手快地,将风信面前的黑东西塞进了他嘴中。

风信差点被噎死,那玩意儿才下肚,他那两眼,立即瞪得像铜铃。

“呕呕呕……” 他立即扶墙干呕起来,“我真是操了,慕情,你给我等着。”

这时,身旁一人癫笑着。

“哈哈哈傻比吃屎了,我最亲爱的太子表哥,做的屎是不是很好吃啊哈哈哈!”待看清乱说话的那人,这哪里是位小神官,分明是化形成功的戚容。

“戚…戚容,你竟然敢来仙京!!!”众神官错愕道。

“凭什么你们这些狗神官就能欢度中秋,我和我儿子就不能来玩?” 戚容恶狠狠道,一脚就踹飞旁边的莲花地灯。

“狗花城狗日的谢怜都在,双标的你们咋不去吃屎啊!啊哈哈哈哈不对,居然让谢怜做给你们品尝,神官的癖好便是吃屎吗?” 戚容笑得直打颤。

“哥哥,放心,很快,他便会闭嘴。” 花城抱臂道。

下一瞬,戚容已被花城那黑靴踩到地上反复摩擦,脸贴在地上依旧骂骂咧咧。

直到嘴里被塞入谢怜做的那黑汤圆,才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地老实了下来。

“谷子也来了?”谢怜问,戚容若是能闭嘴,一起过中秋也行,毕竟那孩子也在。

这时候,从某个神官桌下,钻出了个相貌堂堂、瘦瘦高高的年轻人 ,他快速跑到戚容身边,“爹爹……我不玩了,我们回家吧。”

众神官愣在原地,又高又帅的小伙子,还有些语带撒娇地唤爹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你个怂包,叫你继续吃,这么大的仙京还怕吃垮吗?你老子是带你来见世面的,不是让你来丢人现眼的!!”戚容骂道。

谷子却很有礼貌地朝众神官行礼,最后,他看向谢怜,笑道:“表伯好!”

谢怜也朝他笑笑,转身端了碗花城刚煮好的汤圆给他。

“呸,便宜儿子没好货,什么表伯,就跟你爹叫,叫他狗日的谢怜,黑心的雪莲!”

谢怜还是第一次被人叫表伯,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还有些错愕,谷子这孩子长大了,不仅长大了,还一点都不像他爹,幸好幸好,没有长残。

谷子又诚恳地看向花城:“表伯夫好,请把我爹爹放了,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众人:表伯夫!? 好怪,但好有道理,要不再唤一声。

花城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然后心情似很不错般脚下留情了。

戚容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谷子扶起他来,还贴心地给他整理着衣摆,“爹爹,少说两句,我们回家过吧,有爹爹在,这个中秋就很圆满了。”

众神官:这话是没毛病,就是这儿子看老子的深情眼神,还是头一次见。戚容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真是要气死你老子,叫什么表伯、表伯夫?狗日的他们配吗!?”

但很快,戚容就被现如今,比他高还比他壮的谷子,一把拉走了。

中秋晚宴进入尾声,最后,到底是谁获得了那百万功德?

报幕神官在期待中,报出了一个令众人颇为意外的结果,“经过大家公平公正的评价,做饭第一名是……”

众人屏住呼吸。

“慕情!!!”

在一片鼓掌声中,慕情黑着脸,领到了那百万功德。

“呵,我就知道,扫地、缝补、做饭,就你最在行了,恭喜恭喜啊,简直实至名归。” 慕情那黑脸,让风信乐得合不拢嘴。

“慕情,你真的很厉害啊!” 谢怜羡慕不已、由衷称赞道。

“这点,我确实不如你。”花城搂着谢怜,便要离开。

慕情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掀翻了桌案,OS:什么垃圾比赛,全是些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极乐坊。

谢怜今日玩得高兴,浑身黏糊糊的,回到极乐坊后,将几乎整个人黏在他身上的花城推开了些,“三郎,我先去洗个澡。”

“哥哥,我们一起洗吧。” 花城又凑到他耳边,“今天是中秋,我是一刻也不想和哥哥分开。”

谢怜闻言,脸上发热,他不禁想起之前有一次,花城也嚷着非要和自己一起洗澡,最后都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到榻上的。

他便赶忙正色道:“不行,三郎,我先交给你件任务。”

“哦?” 花城拨弄着对方那缕青丝,挑眉道。

“给小毛球们喂食,然后去给花草们浇水。”

谢怜最近养了些花花草草和毛绒绒的小动物,闲来无事便去赏花斗宠。

“哥哥,你心里有它们,我的位置就少些了。” 花城叹了口气,还是转身老实去干活了。

谢怜洗到一半,热水泡得他有些困倦,不禁支额小憩起来。

这时,窗口飞来一只浑身红色羽毛的小鸟,绕着浴桶飞了几圈,最终停在桶边。

察觉到谢怜已困得入睡,小鸟才有些气恼地用羽毛蹭着谢怜的鼻尖。

还是没有反应,小鸟便依在桶边,静静瞧着睡着那人。谢怜乌发打湿,披散在身后,热气蒸得那白皙俊颜透着薄红,浓密的睫毛垂下,投下浅浅阴影,那弧度完美的唇形,微微勾着,应是沉醉好梦。

视线往下,少年的躯体,锁骨性感,薄肌紧实匀称,线条完美,浴桶雾气腾腾,又增添了朦胧之美。

鬼不需要睡觉,每次他都比谢怜先醒,太子殿下恬静的睡颜,他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但现下这副浴中浅眠之景,多少添了些其他意味。

水渐渐冷了,花城喉结滚动,将人从桶中温柔捞出,大步朝内室走去。

谢怜醒来时,场景已经变了,他刚才还是浴室沐浴,怎么现下却被花城搂抱着,朝床榻走去。

“三郎……我睡了多久?” 在水里泡久了,声音有些沙哑。

“哥哥,以后不要这样了,水都凉了,对身体不好。”

“那你先出去,我要换上衣服。” 虽然两人已经……了不知多少次,但在这事上,谢怜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哥哥,我布巾都拿来了,我来帮你吧。”花城已俯身给他仔细擦拭起来。

谢怜闭眼躺在榻上,任花城动作,布料略有些粗糙,但花城动作很温柔,那布料在肌肤上慢慢摩擦,尤其在某些他很敏感的部位,力度把握得……

渐渐的,谢怜浑身开始燥热,“三郎,还没擦好吗?”

“哥哥,马上便好了。” 花城低哑道。

谢怜反应过来时,双手已被牢牢束缚在床头,他睁开眼来,只见花城正俯身在他……

他顿时满脸羞红。

“三郎,你别咬……”

“哥哥,这样很舒服,对吧?” 那眉斜挑着,直勾勾瞧着他,眼尾泛着红。

谢怜简直要被他这副诱人的样子逼疯,阖上眸子,颤抖着咬紧下唇,“三…郎,给我…解开……布带…吧。”

“哥哥,先等等。”

“喜欢我这副样子吗?” 谢怜蓦地睁开眼,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花城?分明……分明是个容貌明艳、身材火辣的绝世大美人。

“啊,三郎!快…快变回来!” 谢怜脸都熟透了,手腕开始不由自主地扯着布带。

“哥哥,你先夸我下。” 那绝世大美人已俯身在……

真是要了老命,究竟要怎么夸!?

“真是瑰姿…艳逸,绝色…难求……” 谢怜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再次睁开眼时,哪里还有什么绝世大美人,竟是那眉飞入鬓,目若寒星,肤白如雪的少年模样。

谢怜稍松了口气,花城这副少年皮囊,他已看了许多次,是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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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错…了……” 谢怜胡乱说着,究竟哪里出错,更是不清楚的。

“嗯,确实错了。”花城笑道,“唤我一声哥哥,便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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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闻言,眸色一沉……更加……

次日,谢怜醒来时,已不知睡了多久,眯眼瞧了眼窗外,竟已日上三竿。

他连忙起身,随便清理了下,便要出门应祈愿。

这时,他听见屋外传来低沉的谈论之声,推开门后,便僵在原地,竟然是贺玄。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黑水贺玄本尊,而眼下,贺玄正与花城低声谈论某事,而贺玄那素来神情淡淡的脸,眉宇间竟添上些焦虑。

但当谢怜听清一事后,脸色蓦地苍白,他急忙上前,“青玄他……他失踪了!?”

花城有些意外,按照昨晚的……本以为人还在休憩,“哥哥,先别急,师青玄应暂时无碍……” 他又神色复杂地看向贺玄。

原来,昨日,贺玄化作小神官,带着师青玄到仙京过中秋,孰料,美食诱人,自己吃得起劲,那副样子,正巧被师青玄看到。

师青玄不傻,他从前与贺玄要好,自然知晓他最爱吃,最喜欢吃什么,更是再清楚不过,就连贺玄吃饭的习惯,亦是记得的。

他在旁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阵,愈看脸色愈发不好,思及最近,在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好事,更是起了些疑心。

按照常理,自己现在沦为乞丐,运气是极差,又怎会接二连三地遇到贵人。

师青玄越想越觉得不对,他脸色几变,犹豫了好几次,还是走到那埋头苦吃的小神官身前,又犹豫了好几次,终是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贺玄动作一顿,慢慢搁下饭盆……

“我之前已告诉过你,我是仙京的一名小神官,之前便认识你。”

“你其实是,贺玄吧?”师青玄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语气,再次说出贺玄这个名字。

贺玄身躯一僵,神色变得极复杂,暗暗捏紧了手。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顶着另外一张皮,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已透过种种,看到了他费力遮掩的内心。

终究是被识破了,亦再没必要遮掩,贺玄如此想着。

他转过身去,终是承认道:“是我。”

师青玄面色苍白,张嘴似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良久,他掏出那把被修好的风师扇,“这是你替我修好的吗?”

贺玄颔首,当时,他扮作花城,将这个他费力修好的风师扇,还给了师青玄。

风师扇是师无渡送给师青玄的宝物,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修复起来很费钱,他自是没钱的,全是找花城借的。

但是,他寻遍古籍,无论用什么法子,那把破烂的风师扇,都无法回到从前那般,总是缺点什么。

最后,他加了点其他东西,才将此扇修复,是关于自身的,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愧疚吗?不全是,那份血海深仇,必须要报,而师青玄,亦必须前往黑水岛,此局无解。

当他发现,少了他那部分至关重要的东西,便无法完全修复风师扇时,他必须要承认一件事。

原来,更多是执念,既然他执念已了,为何还能继续存在于这时世间,他确实,还有一人,放不下。

这是一种过于复杂的情绪,或许,用不破不立来形容,更为恰当。

风师扇的修复,或许意味着,开始新关系的可能。

师青玄上前,将这把修好的风师扇,又递到贺玄手中。

“我不需要了。” 丢下这句,他便转身离去。

思绪回到院中,谢怜皱眉紧盯着贺玄手中的那把扇子,思索良久,终是道:“我大概猜到青玄去何处了。”

花城看向谢怜,一时心照不宣,“黑水岛。”

贺玄闻言,错愕不已,他怎么就没想到,人可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当时,师青玄将这把扇子还给他,他的情绪一时间,产生了巨大的波动,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

理不清,求不来,剪不断,解不开。

是恨?是爱?还是执念,太过难捱。

很快,三人便来到黑水岛……

果真,师青玄身着破衣烂衫,正抱腿坐在岸边发呆,望着那毫无波澜的水面。

“青玄,你还好吗?”

“太子殿下,我只是有些想念我哥了。”

谢怜闻言心痛,目光透着担忧。

师青玄接着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刚才还听见我哥对我说话了。”

谢怜怕人受到刺激,谨慎道:“青玄,他对你说了什么?也告诉我,好吗?”

“他希望我能开心……” 师青玄说完这话,在场三人,都神色凝重起来。

“青玄……”谢怜欲言又止。

“哈哈哈,没事,我就是见到贺玄,又想起了那些事。” 说不出师青玄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不过扇子我确实不想看到了,我觉得……哈哈哈,或许还是可以……哈哈哈哈,做朋友???哈哈哈哈……我们都是朋友……”

谢怜闻言,担忧更甚,现在要想个办法,将人带回去好好休息。

谢怜便看向花城,一番眼神交流后,花城便凑到贺玄耳边说了几句,贺玄神色复杂,最终还是跟着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谢怜便道:“青玄,他走了,我们先回去吧。”

师青玄却道,“太子殿下,你陪我说说话吧。”

谢怜愣住,思来想去,便笑着说了些最近收破烂的趣闻,想逗青玄开心。

师青玄却道:“殿下,他为什么又要修复扇子。”

谢怜暗叹,无论对谁而言,这都是一件极难想通的事情,即便想通了,也很难接受,他便道出了一件,他也是刚刚才知晓之事:“青玄,其实修那把扇子,还添加了些他的骨灰。”

师青玄闻言错愕不已,要知道,骨灰对于鬼而言,至关重要。

谢怜继续道:“或许,他还是希望能与你言和,不,我的意思是,希望能补偿些,也不太对……”谢怜皱眉,他非局中人,亦不好评价是非。

师青玄闻言,似陷入沉思。

“青玄,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时间,你现在想不通,说不定哪天心境又变了,届时再看吧……”

师青玄闻言颔首,心情才好了些,他便道:“或许,这也是我哥的意思吧。”

这时候,风信等人通灵了谢怜:“你现在在哪儿啊?” 语气有些焦急。

“你知道吗?师无渡的尸身莫名消失了!而且,东海水域,又离奇失踪船只,怕是有异。”

谢怜闻言一惊,师无渡死后,头颅不知去向,而尸身则是被裴茗灵文等人带回仙京。

至于东海,是师无渡从前治下的水域,兄弟俩同时享受了此地百姓的供奉。

师无渡还曾在此地斩杀兴风作浪的恶蛟,救下过一船被破浪不慎卷入的凡人,而今,东海又显异状。

谢怜赶紧联系了花城,“三郎,贺玄还在你旁边吗?”

还好,他们还在一起,谢怜便讲述了发生何事。

“我想问问,当年,贺玄将师无渡的头颅,扔在了何处?” 谢怜说完,还特意看了下师青玄的神色。

“东海!确定是东海吗!?”

“好,那我们马上去一趟。”

“出了这种事,我也要去。”师青玄道,涉及他哥头颅,还是曾经供奉过他的东海。

几人立即往东海赶去。此时,东海波涛汹涌,海面上方,笼罩着滚滚黑云,而愈靠近东海中心,那黑云更甚,似有邪气作祟。

“我们需要造一艘船,去到那中心处。” 谢怜道。

“哥哥,马上便好。”

花城便看向贺玄,摊摊手。

贺玄皱眉,又看向对方……

两大鬼王就这般,用极不善的眼神交流了一番。

最终,还是欠钱太多的贺玄败下阵来,转身便去造船了。

这时候,郎千秋也来了,“师父,我来帮忙的。” 谢怜有些欣慰。

很快,贺玄便造出了船,不过,不是一艘大船,而是……两艘小船。

谢怜与师青玄,看着这两艘只能容纳两人的小船,各自思索了起来。

“哥哥,我们一艘,他们一艘,正好。” 花城道。

“这两艘船,都只能坐两个人啊。”郎千秋疑惑着,看向造船的贺玄。

贺玄沉默着,盯着郎千秋,指向后面取材处,意思再明显不过,便是要他自己去取材造船。

“原材料是够的。”

郎千秋:“……” 好,就你们关系好,都成双成对的。

“既然都说清楚了,哥哥,我们上船吧。” 花城话音刚落,便搂着谢怜,上了一艘船,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三郎,这样好吗?”

“哥哥,放心,是个机会。” 两人便御船驶出。

师青玄再傻也明白了过来,他犹豫着,还是开口道,“那,要不,千秋,我们一起?”

郎千秋只觉背后投来一道能刀死人的视线,他赶忙道:“啊,不用了,不用了,我马上去造船。”

话音刚落,人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剩下贺玄与师青玄两人。

师青玄摸摸鼻子道,“那,那只有,我们一起了。”

贺玄颔首,作出请的姿势,师青玄有些不自然地踱上船。

“那啥,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法力了,只能靠你御船了。” 说完,师青玄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前面,怕挡住对方视线。

他赶忙起身,欲往后面坐,“我们…换个位置吧。”

而船已驶出,东海又波涛汹涌,一个浪花拍过来,师青玄又正巧站起身,重心不稳,便要往下栽去。“小心……” 下一瞬,一双手,便牢牢抓住了他。

船身狭窄,两人现下的姿势,似挤在了一处。

一个人在后面默默划船的郎千秋,正巧看到这一幕,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前面两人,似抱在一处,黏腻得很。

他又看向更前面的谢怜花城,两人举止亲密,自是更不用说了。

郎千秋顿时黑脸,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没事吧?”贺玄紧盯着对方。

师青玄被他扶着,脸色苍白,手足无措道:“哈哈哈哈……我没事…没事…我们…要不…你先放开。”

贺玄能感觉到对方情绪很不稳定,终是扶着他坐下。

“待会儿,可能会有危险。”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那风师扇,“物归原主,拿着至少可以防身用。”

好像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他们是来救人的,至少不能添麻烦。

这时船身又遭孟浪击打,师青玄直接撞进了对方怀中。

两人间气氛,除了一丝尴尬,还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师青玄正要从对方怀里拉开距离,又来了一记更猛的浪花,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师青玄现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压着贺玄,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甚至难以呼吸。

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贺玄他,他造两艘船,究竟是为了让花城谢怜两人一起,还是有其他意思……

他还来不及继续思考下去,便已抵达了邪气中心处 。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谢怜皱眉道。

“太子殿下,我听到,似有人在大声喊救命,不止,是一群人在喊,声音很嘈杂!”

“怕就是那艘失踪的渔船。”

师青玄看向四周,奇怪,并没有看到什么渔船。

突然,他看到了一具尸体,只觉心跳骤缩,似见鬼般颤抖起来……

“哥!!!”

众人错愕着闻声瞧去,在黑云风暴的中心,有一具尸体,周围笼罩着邪气,正悬浮在海面上。

“清玄,那只是幻影!” 谢怜识破道。

说话间,一道惊雷劈下,击在那黑云中心,顺着众人视线看去,在骤然而至的电光下,那师无渡的尸体,竟是完整的,那脖子处的伤疤狰狞可怖,却未受到丝毫影响。

师青玄见状,心神大震,身形不稳。

“那呼救声更急更大声了!”郎千秋道,“我们需要破除幻影……”

师青玄稳住心神,既是为救人,再顾不得其他,几人颔首示意后,便以利剑劈开那尸影。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只见七八丈外的海面上,有一艘渔船正在狂浪中打转,船上估计有几十个渔民在呼救。

几人上船后,那群渔民似见到救星般,呼喊着,“大慈大悲的菩萨显灵了!神仙来救我们了!”

“既然找到人了,我们便回吧。” 郎千秋早就不想待了,闹心!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师青玄皱眉低头寻找着。

“几位神仙,我们照往常出海打渔,明明是晴空万里,行至此处,狂风暴雨骤至。”

“都怪你,出海前,我就闻到一股怪味,这可是不好的兆头。”

“哎,以前水师保佑我们,谁知后来出了那种事,我们还砸了……” 那人说着,似在忌讳什么,赶忙闭了嘴。

几人绕着船身俯身检查着,终于发现了恶臭的来源,竟是一袋麻布。

“这是什么!?”

渔夫中有人道:“不对啊,这麻袋为何比之前的大了,仿佛藏了个人!”

谢怜闻言脸色苍白,欲上前解开那麻绳。

“等等,哥哥,很脏。” 花城握住谢怜那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要不我来吧。” 师青玄似猜到什么,便要上前去。

贺玄闻言皱眉,立即扯住了师青玄,眼下师青玄已是凡人,自是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的。

郎千秋在旁看得有些急,何时变得这般扭捏了,便直接上前,手已触碰到那绳子。

“等等!” 一个满脸脏污的瘦削少年跑出欲制止他们。

可惜郎千秋已打开那麻绳,众人还未看清麻袋中究竟是何物,又刮起了狂风,击来了闪电。现在,除了师青玄,其余几人都有法力,但奇怪的是,那闪电就专往贺玄一人身上招呼。

是在水上,贺玄身手不凡,应对得游刃有余。

与此同时,一个巨浪击天,又猛地跌落下来,这船被托到了半空之中,竟未跟着波浪落下,疾速坠下时,都朝着一边倒,众人一时慌乱不已。

谢怜便又用上了千斤坠,牢牢抓住花城右手,道:“三郎,小心!” 花城亦在同时牢牢握住了他。

两人相视后,随即明白了过来,几人便朝麻袋挥剑而去。

“小心!!!” 之前那瘦削少年,竟趁乱欲将那麻袋拖走,差点被郎千秋的剑锋划到,千钧一发之际,幸亏及时调转了剑尖,留了他一命。

郎千秋终于划开了麻布袋,待他看清后,脸色难看起来。

麻袋中,是一具诡异的尸体,这身体还未腐烂,而那头颅,已是森森白骨,还夹杂些许水草,不知已在水底泡了多久。

更诡异的是,这具尸体被人用铁链子合在一起,至浓邪气,已将此尸体彻底缠绕。

“是……是师无渡。” 众人还是很快辨认了出来,而邪气的根源,便确定是在此处。

师青玄颤抖着,紧盯着那具尸体,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玄,现在要……” 谢怜神色复杂地看向对方。

“好。” 还未说完,师青玄便紧闭上眼,转过身去。

……

邪气很快便被除去,至此,黑云消散,天空恢复了蔚蓝,海面平静无波澜,这变化过快,渔民们仿若大梦初醒。

师无渡那具被强行拼接的尸首,静静躺在船板上,看上去诡异又滑稽。

那个可疑的少年,已被谢怜等人捉住了。

“少年人,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吗?” 郎千秋问道。

谢怜皱眉沉思片刻,问出关键一点,“既然你说,这麻袋是你的,纵使可以打捞出那缠满水草的头颅,但这具无头尸身,又是从哪儿来的?”

总不可能是这少年,从仙京偷来的吧。

还有一点很奇怪,这些渔夫,看这少年的眼神,透着很复杂的负面情绪。

“没爹没娘的臭小子,原来是你要弄死我们。”

“当初就应该把他乱棍打死,除掉后患。”

“吵死了,不明真相就在这里瞎嚷。” 花城冷眼瞪去,那些人被看得背脊一凉,终是闭嘴了。少年最终还是交代了,他父母死于出海遇到的意外。

后来,少年便埋怨水师未庇佑他家,将家里供奉的香火,全砸了个稀碎。

没过多久,他在无意中得知,原来,他父母出海时,不慎被卷起的海浪拍进水中,那些同行之人,便眼睁睁看着他们溺死。

“哎呀,救不了,当时海浪太大,我们不想冒那种风险,怕丢了性命。”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那些人开始疯狂欺负他,腿都不知道被打断过多少次,或许这帮人是害怕被报复。

少年的怨气越来越重,直至某日,他出海时,无意间打捞起一个诡异的骷髅头,散发着黑气,少年慢慢发现,自己的怨气,还可以滋养它。

午夜时分,他甚至能听到骷髅头在对他说话……这是交易,照着他说的做,便可替父母报仇。

不过,这需要献祭自己,这就是为何少年亦跟在一处。少年不怕死,一心只想报仇雪恨。

“怨气滋养,尸身完整,根本没人去偷那无头尸身,而是那尸身感应到…… ” 谢怜说出猜测。

花城颔首,“哥哥聪明。”

“幸好没出事,这事后续,便按照人间的规矩办吧 ……”

岸上,一行人处理完后续事宜,便要离去。

“青玄,这尸身,还是交给你处理吧。”

师青玄叹息,少年恨意绵长,到底是孽缘,说不清谁对谁错,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但是,看着那被彻底洗去邪气的尸骨,他确实想放下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贺玄,竟对那失魂落魄的少年道:“也许,你们都没错,但人,也要为自己活一次。”

师青玄最终,将师无渡,安葬在了老家,立下墓碑。

处理完安葬事宜,师青玄转身,却看到了负手立在远处的贺玄。

江南烟雨朦胧,透过那些,两人视线相交在一处……

春日正好,万象壹始。

东海异象消除后,谢怜与花城并没有直接用缩地千里返回菩荠观,而是沿途寻了间客栈住下,暂时不打算回去。

春光作序,万物和鸣,两人牵手走在乡间小道上,微风裹挟着青草气拂面,芳菲红白相间惹眼。

谢怜还在想东海之事,便道:“三郎,黑水修扇子是不是找你借了很多钱?”

“修扇子很贵的,是很多很多,总是,他很穷的。” 花城摊摊手,“但是哥哥放心,我不缺这点钱。”

谢怜无奈笑笑,“三郎,其实我觉得,自从师无渡死了,青玄成凡人后,贺玄也有了些变化,至于这次东海之乱,起因亦离不开从前的恩怨,希望这次之后,两人能好好谈一番……毕竟一直仇恨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

花城道:“看他们吧,反正我们也帮不少了,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又叹道,“哎,就看黑水何时能开窍了。”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其他,谢怜便想起一事。

“三郎,我们此行要去哪里?要去多久?菩荠观那边……” 两人本来是要直接回去的,但花城突然说,要带他去一个美丽的地方游玩一番。

谢怜想着近日人间太平,祈愿也不多,亦拿某人没办法,便应下了。

“暂时不告诉哥哥,至多一月,请放心, 我已安排了手下过去照看,若是村长他们有事寻上,亦好帮忙。” 花城心情畅快。

这条羊肠小道弯弯绕绕,还有些枯枝落石挡路,两人还是紧紧牵在一处,宁愿绕路亦不分开。

中途歇息,抵达客栈后,店小二咧着笑,将两位尊贵的客人带到最顶层的客房。

“三郎,这个房间很贵吧。” 毕竟他每次应祈愿,都是住最便宜的客栈。

“哥哥喜欢就好。”

谢怜四下打量了番,立即被窗外的美景吸引了过去。

整个木窗很大,是落地的样式,窗门大开,视线开阔,窗框上还悬挂着盆花,是一片心酢浆草,小白花心是淡黄色的,绿叶可爱,小巧灵动。

窗外风景更是惹眼,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蜿蜒曲折,两旁均是绿地,万千姹紫嫣红点缀其中,是一片繁花盛开的春景。

“哥哥,喜欢吗?”花城随意坐在秋千上,秋千正对着窗外景色,开始无聊地晃着长腿。

“三郎,这个小花,我觉得甚为眼熟,是酢浆草吧。” 谢怜指尖温柔地抚过那细嫩花瓣,犹带露水的花瓣,润泽指尖。

秋千蓦地停下,“哥哥,你猜到了!” 他从秋千上起身,慢慢靠近了对方。

很多很多年前,在一间不起眼的庙里,每天都会出现在太子泥塑神像手中的新鲜小白花,竟再次出现在谢怜眼前……

只是这次,送花之人,亲手将它送到了谢怜面前,他终于靠近了他的神明。

那时候,花城还是一个总受欺负的少年,不知他从哪儿听来了关于此花的传闻。

据说,对着一片心酢浆草许愿,能使愿望成真,心形花瓣亦可表达敬仰之心,献出此花亦寓意着献出真心,这花生命力也颇为顽强,少年花城亦觉得此花与他颇为投缘,是最适合送给太子神像的。

少年隐秘的心事,都藏匿其间……

在窗边,在花前,两人紧抱着,沉默良久,谢怜从红衣中抬起头,“其实当时,我就很喜欢这花。”

“哥哥,这花其实很普通,到处都有,我当时还担心你觉得这送花之人太过随意。” 他道出心声。

“完全不会,三郎,初见这花,便是在破庙避雨,那泥塑的太子神像太过粗糙,左手拳中竟是个洞,却被这小白花填满。”

谢怜在对方那温柔似水的目光中勾起嘴角,继续道:“我便觉得这人,非常用心……”

“然后,我就见到了你,那时应该有十二三岁了,衣着寒碜,缠着绷带,你换花的动作小心翼翼,当时我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花城闻言,轻抚上对方脸颊,“然后,是隐身于庙中的殿下,帮着赶走了那些骂我欺我的小孩。”

“殿下临走前,将那把红伞放在门口,我终于察觉到了异样,跑出去,叫住了你。”

“然后,我便说,我到底是为什么还活在世上?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然后你……”

“三郎……好了!” 谢怜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有些脸热地垂下脑袋。

姑且把我当做那个意义……

当时,太子殿下的回答违规了,搞得风信慕情脸差点都被吓裂开了。

还是那个理直气壮地说出“为了我活下去”,还未经历过仙乐灭国,香火旺盛、一切顺遂的太子殿下啊。

“殿下,你就是我活下去的意义啊,从前如此,今后亦如此……” 花城已取下一朵小白花,单膝跪地,将花递到了谢怜面前。

“三郎……” 谢怜捂着脸,心跳加快,良久,他终于平复了心情,接过了那朵染上露水的小白花,戴在鬓发处。

两人复又相视而笑。“哥哥,我们来荡秋千吧。” 毕竟,谢怜年少时,最爱荡秋千了,高高飞起又疾速落下,连呼吸都是极自由的。

“三郎,这个屋子结实吗?” 谢怜朝上看着,扯了扯绳子,毕竟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屋内的秋千,他气力可不小,不想给楼下造成麻烦。

“哥哥,放心,周围都没住人。” 这对于帅气多金的花城主而言,便是小事一桩。

“哥哥,开始啦。”

话音刚落,谢怜身体便随着秋千的摆动而起伏,他肆意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带来的丝丝凉爽,透着愉悦与自由。

“哈哈,三郎,再飞高些……”

秋千越荡越高,高度设计得恰到好处,飞到最高处时,似乎要飞出窗外,仿佛已飞离室内,要与那极美的盛春之景,融为一体。

在这一刻,一切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有蔚蓝天幕下的欣欣向荣和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相伴。

簪花的太子殿下,衣袂纷飞,美的不可方物,在这盛春之景中,仿佛化作那掌管万花的花神。

神明是自由而强大的,因为他的身后,一直站着他最忠诚的信徒,给予着他无限的力量。

“好了,三郎,别闹了……” 谢怜笑着将人推开了些,转过身去,拢紧已大片散开的衣襟,又挪坐到床边,手执木梳,顺着那及腰的乌发。

花城并未像往常般,复将人揽进怀中,只单手支额,侧身懒懒躺着,眯起眼仔细欣赏着……

春日下,柔和的暖光让发丝透着灿灿,谢怜睡眼惺忪,慵懒地垂下眼睫,目光温柔似水,慢慢打理着那头细软乌发,一切是这般惬意又温馨。

室内良久无言,谢怜才朝后看去,捕捉到那甚至有些痴傻的目光,不禁莞尔笑道:“三郎,这般瞧着,傻不傻啊。”

“哥哥,不傻,我是怎么都看不够。”

“三郎啊!” 谢怜动作一滞。虽然,但是……但是他现在还是受不了对方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

“三郎,快起来了,我们还要赶路。”他催促着,之前明明都比自己先醒,现在出来玩了,反而喜欢赖床了。

赖床者还喜欢耍赖,“我不管,我要哥哥帮我更衣。”

谢怜想着时候不早了,赶紧拿来了衣服,给堂堂鬼王穿起衣来,竟像给小孩穿衣般,倘若传出去,成何体统?

很快,两人便牵手走在了一片黄沙中。灼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大地,热气甚至扭曲了远方的景象。

“三郎,怎么越走人越少了?” 直到现在,谢怜还不知道花城要带他去何处。

“哥哥,暂时保密……” 花城又将谢怜戴着的斗笠系好,这里风沙大,狂风呼啸着,卷起的黄沙,形成一道道移动的沙墙。

距离他们不远处,一支商队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前行,见到两人,他们咧嘴笑着,还热情地挥着手,说了番谢怜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哥哥,他们在夸你好俊。”

“三郎,你懂的语言太多了,能教教我吗?”

“好啊哥哥,跟着我念,叁,拜克,吾孜……”

“三郎,叁,拜克,吾孜。” 谢怜学着发音。

“哥哥夸我了,能再夸夸我吗?我还可以再教一句。”

“好啊。” 谢怜未多想,自是应下。

“曼 斯 子 尼 所 以 蛮 。” 花城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哥哥,待会儿大声点夸我好吗?”

“曼 斯 子 尼 所 以 蛮 。” 谢怜大声重复道,“三郎,我说得够大声了吧。”

花城含笑颔首,眉眼弯弯,像只可爱的狐狸。

这时候,不远的商队里,爆发出一阵掌声,众人欢呼着,嘴里还念叨着谢怜完全听不懂的方言。很快,走来一人,是异域打扮,头发微卷,高鼻深目,但他竟能说几句中原话,虽然夹杂了口音,但谢怜还是听懂了。

“这位道长,旁边这位是你的爱人吧,能看出你很爱很爱他,祝你们永远甜蜜幸福。”

谢怜被这话弄得有些懵,只觉得有些奇怪,但他还是礼貌道:“谢谢你。”

转过身才发现花城已捂嘴忍着笑。

“三郎!刚才教我的方言,真的是夸你帅吗?” 谢怜叉腰眯起眼。

“哈哈,哥哥,我错了。” 花城又重复了一句:“曼 斯 子 尼 所 以 蛮 ,殿下,我也爱你。”

谢怜无奈扶额,原来这句话是我爱你的意思!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亦没有。

“三郎,你这是要带我去西域吗?”谢怜反应过来,他们一直朝着西边走,“是要带我去你娘亲那边玩吗?”

“哥哥,你还是猜到了。”

花城曾主动告诉过谢怜,他的母亲,是西域人,还是位舞技超群、歌喉优美的异域美人,来到仙乐皇城后,认识了他的父亲,便给他做了妾室,可惜母亲早亡,却是他生命中最初的一束光。

当时,花城提起往事,语气是极温柔的,谢怜能感受到,他很想念自己的母亲,颇为怀念母亲照顾他的那段时光。

“哥哥,幼时曾听母亲提过,沿着这商道一直往西走,抵达终点时,便是她的家乡,那里有朴实的人们,肥美的羊群,甘甜的瓜果,漫天的星空,伸出手去,便可摘星。”

“真是个极美之地。” 谢怜赞道。

“其实,我一直都没去过,所以这次,我想带你一起去看看。”

“或许,并没有那么好……” 还没说完,谢怜便摇摇头,“是好的,现在我都能感受出来了。” 谢怜又朝着那热情的商队挥手。

两人正是情浓之际,某些破坏气氛的家伙,通灵了谢怜,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殿下,你在吗?” 风信道。

“有事直讲。” 花城不耐烦道,蜜月被打断了,搁谁谁能高兴。

“权一真在西边闹了点事出来……”

正巧花怜两人在这边,仙京众人,便想着让他们顺便解决下这件事。

权一真的信徒不知怎的,又得罪了他,被他一顿暴揍辱骂,但正是如此,信徒心里都憋着一股气,你说我做错了,我偏要做出些事来证明自己般。

于是,信徒又在西边折腾了些事,弄得权一真一个头两个大,为了平息事端,权一真已经很久没回仙京了。

“最初还以为他是在西部处理祈愿,后来才知道,他是在西部发现了什么养魂大法,正在埋头研究此事。”风信道。

“他本来就不爱理仙京众人,经常失踪,怪不得众人太久后才发现异常。”

“呵呵,什么养魂大法,说得跟邪教一样。” 慕情摊手道。

“据说因此,西部近日有些动荡,甚至会同时同地出现两个长相、性格等一模一样的人,你们说诡异不?”

谢怜越听越觉得奇怪,哪门子的养魂大法,他没听说过。

但是他比较了解权一真,他是孩子心性,很多事情都不在意,要说他最在意的人,便是死在君吾手下的引玉师兄了。

“三郎,我担心奇英是因为引玉……” 谢怜看向对方。

“哥哥,实不相瞒,引玉死后,我亦想过法子挽留,尽力地保留有几缕魂魄,但是要复活引玉,是远远不够的。”

“我担心是奇英发现了法子,但是过程出了岔子。” 谢怜又问:“奇英现在何处?我们即刻便去。”

“你们跟着商队,沿着这条商路一直走到头,便到了。”

谢怜闻言错愕,这不就是,花城娘亲的家乡吗?

徐于思博更新到21章了

徐于思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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