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沉重的监狱门终于打开,外面的阳光头一次照到身上。
“出去之后好好做人,别再做违法乱纪的事。”
狱警照例吩咐,老痒点点头,他穿着刚进来时的那身衣裳,踏出困了他很久的大门。
阳光有些刺眼,老痒用手挡了挡眼睛,偶然瞥到前方不远处的人影。
那是一个叼着棒棒糖的青年,两手插兜靠在电线杆子上,长的白白嫩嫩的,但那双漆黑的眼睛平白给他一种压迫感。
忽然,那青年向他招了招手。
老痒犹豫了两秒,朝青年走过去。
他刚出狱,就不信有哪个傻子敢在监狱门口挑事。
站到青年面前时,老痒才发现这个青年的气质是如此干净,身上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草药香。
“老痒?”青年问道。
老痒皱眉,“你是谁?”
青年,也就是易容后的无依,他笑了笑伸出手,“你可以叫我……奕平。”
“青铜树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吗?”无依看似不经意间的话却让老痒心中警铃大作。
“你是谁?!”老痒后退一步,做出防备姿态。
无依带上卫衣的兜帽,兜帽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神色,只留下精致的下巴和薄薄的唇。
无依扯开嘴角,“别太紧张,我是谁不重要。”
拉拉帽子,无依将一根没拆封的棒棒糖塞到老痒怀里,“放松心情,回见。”
说完,无依两手插兜,叼着棒棒糖离开,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老痒。
[宿主,你还有钱住酒店吗?]系统发出灵魂拷问。
无依脚步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拐弯。
“……好像不太够。”
无依的卡是黑瞎子办理的,他的钱也是张起灵和黑瞎子给的,一旦他从卡上有什么支出的话黑瞎子必然会知道。
[那宿主你现在昨办?]系统有些好奇,好奇无依要去哪里
“我自然有办法你别管现在”无依被问的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系统见到这一幕也就不问了
当无依坐车到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来早了,老痒还没出狱呢,于是他只好在附近酒店开了个房间,一直住到现在。
现在……他快没钱了。
无依搓搓手指
[宿主,我们怎么办?现在卡里只剩下十一块钱了。]顶多够一顿饭钱。
无依垂下眸子,“不怕,会有人给我吃住的。”
[谁?]
“大怨种。”
————
无依站在一栋较为老旧的房子前,看着手表默默计数。
当他数到四百三十二的时候,房子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悲痛声音。
“妈!!!”
无依带着兜帽,抬脚迈进楼里,根据压抑的哭声走到二楼。
透过模糊的玻璃,无依能大约看到老痒抱着一个女人在地上哭,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推门而入。
老痒听到声音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在看到无依的下一秒变得愤怒,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事实上他的确失去理智了。
“是你!是你杀了我妈!”
“我要你偿命!”
老痒瞬间扑过来,无依神色冷静,缓缓抽出别在腰间的短棍……
十分钟后,无依坐在老痒身上拿着手帕不紧不慢的擦手,他周围都是被砸的稀巴烂的家具。
“冷静了没?”无依将手帕扔到老痒脸上。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老痒爬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点头。
无依站起身,顺手将老痒扶起来,好心上拍拍他身上的灰尘。“别太激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让你妈入土为安吧,别在你妈尸体边闹腾。”
老痒想到什么似的快速看向母亲,刚才打斗的时候他被悲痛冲昏了头脑,没太注意,现在一看才发现。
整个二楼乱作一团,唯独母亲的遗体周围没什么东西,遗体也没收到损坏,想来是自己面前这个人做的。
老痒低头,尽力掩埋自己的情绪。
[宿主,这是你说的大冤种吗…]
老•大怨种•痒面无表情的看着无依三分钟炫了十个小肉包,嘴角抽了抽,“你饿死鬼投胎啊,吃这么急。”
无依淡定的擦擦嘴,瞥了老痒一眼,“你懂什么,能吃是福。”
无依陪着老痒安葬了老痒母亲,埋完人就已经天黑了,无依拽着老痒出来吃饭,还非常自然的让对方付钱。
当无依一脸无辜的摊开手表示自己是个穷光蛋的时候,老痒深深怀疑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帮他?靠不靠谱?
“哎,说真的,你真能帮我去找青铜树?”老痒的指节敲敲桌子,一脸认真。
无依又一口吞了个小肉包,头也不抬的说:“能啊,但你要想好了,就算复制出来,那也不是你真的母亲。”
老痒一听,嘴角缓缓拉开一个笑容,他这副容颜在夜晚看去有些阴沉沉的恐怖,“什么真的假的,有什么区别。”
无依继续吃,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