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了。
B市笼罩在鹅毛大雪中,高耸的建筑在远处看,四周是无数的冰雪在纷扬。
滋滋声从破旧的收音机里冒出来,过了几秒固定娱乐台的女主播欢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各位观众朋友们,下午好!”
“如果你可以许一个愿望,你会做些什么呢?”
易凉面无表情地用刚从雪地里捡来的枯枝画着画,得空了就踹一下那部烦人的收音机。
终于在易凉的持续不舍的暴力下,收音机被踹飞了出去,开始滋滋冒烟,那重复了不知多久的女播音终于消弥。
昏暗的宿舍里一个人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发出了剧烈的床板的晃动声。
“哎呀,大半夜的你不睡别人还睡呢!”
舍友文丽的抱怨声传来,但不一会她又翻身继续睡了。
易凉点头低声应道:“嗯。”
右侧狭小的床板上缩着人,易凉无意中瞟了一眼,好像是班里一个很有名的女生,她记得好像是,白…雪晴?
谁知白雪晴立马警惕地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神一触即分,易凉又躺回了床上,没多想就睡了。
昨晚的梦对于易凉已经很熟悉了,她已经接连三天都陷在这个无聊的梦里,但好在梦里她还有点事干,实在无聊就画画。
梦中时间像是无止境,但易凉仍感受得到漫长时间流逝,梦长得几乎没有尽头,令她有点头皮发麻。
但好在,还可以醒来。
天亮后易凉洗漱完便走了,但白雪晴好似有话要说,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易凉。
易凉没多想,照常上课打卡,抽空去了趟社团。
排球社人不多,他们这个省份似乎更偏爱篮球足球,再者也是羽毛球或乒乓球一类的,导致社内人员稀少。
今天正好是社团招新的日子,易凉理应得去,但当她来到社团看到那一大叠申请表,不由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事发生吗?”
正在搬器材的小胖挤眉弄眼道:“你猜?”说完便哼着小曲走了。
莫名其妙的。易凉想着,推开了活动室的门。
“社长?”
易凉终于在前面找到了社长的身影,就在她准备迈步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借过。”
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她身侧掠过,易凉下意识侧身,同时也认出了这人是谁。
荐苌楚,一个新生,母亲曾是风光无限的大明星,父亲是知名企业的创始人,在商界也是极有声望的人。
本人似乎也不骄不躁,但因出众的外形还是在校内火了一把,不过易凉也有点好奇,荐苌楚为什么不去热门社团而来排球社?
易凉这念头快速闪过后便不再去想了,把前几天就开始准备的材料交给社长后便打算走了。
但在易凉转头的一瞬间,不远处有人目光直白地投向了她。
易凉却丝毫未觉,只提着步子走的飞快。身后传来两人的交谈声,易凉猜他们关系一定不错,可为什么社长会欲言又止呢。
孟问衍的异常易凉并没有错过,她深觉有什么问题,但这与她无关,因为她现在有一件更要紧的事。
……
易凉绕过好几个巷子,终于站在了刷着几个黑漆的大字前,内心有些无奈。
“你这个哇,很可能是心病哇!平时你是不是老会受气啦,哎呦,可怜哦,把自己气病了呀!”
一位大叔夸张的音调此起彼伏,方圆十里都听得见。
听着小房间传出来的声音,易凉眉角抽了抽。
看来也不能太信任网友啊。
易凉去网上发帖子求助,一名网友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自己认识一位心理大师。
可当易凉来了才知道,心理大师的确神通,上理家庭婆媳矛盾,下顺家长孩子怨气。
的确神通……还能算出大妈塞了银行卡的袜子丟在哪了。
大妈你真的不是托吗?
易凉冷着脸,还是给自己去医院挂了个号。
很显然,心理医生告诉易凉这只是她的臆想,可能是某些病症的前兆,安慰她后便给她开了药。
等到一切都搞定时,已是临近十一点了,易凉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把药一股脑塞进了嘴里。
因为害怕又陷入梦里,易凉闻风油精闻了半宿,好笑的是,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到了白雪晴在视死如归地啃苦瓜。
而易凉一个不留神儿,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