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他不伤心，不难过，他从小就被检查出了遗传的肺癌，后因为治疗不当或其他原因，17岁检查出了肺癌晚期。这点他不意外，他一直在为了凌卿如坚持吃药，至于活下去，他没有这个欲望，到现在，也是。

“咔嗒”门开了

母子俩人的眼神对上。

凌卿如的眼泪已被用手胡乱地擦干，但还是有点红，她扯出笑容，双手有些不安：

“凌凌，还是有救的，你可以…活下去的，真的…相信妈…妈”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变得哽咽。

“嗯，我知道，会的。”

凌湘握了握手里的小药瓶，示意自己会继续喝下去的，不用担心。

“好…”

凌卿如表面无事，心早已支离破碎。凌湘一直很懂事，在他的父亲死的时候，小凌湘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待在母亲身旁，长大了也几乎没有让母亲操心过。凌卿如有些崩溃，她就因为凌湘很乖所以没有管过他，结果令她后悔不已。

母子关系处处都很和谐，也处处隐约透露着疏离。

窗外小雨淅沥，天气沉闷，树叶却像焕发了生机，绿意盎然，在雨点下摇曳不停。

凌湘已经两周没有来上课了，楚涟毫不在意，他正趴在桌上补觉，这节数学课，他深思熟虑了一番认为自己听了也不会，昨晚也没咋睡，困的实在不行就趴下小憩了一会儿。

林清言坐在他的右边，不是同桌，中间空了一个过道，他们班是两人一同桌制。

林班长可不像某些人睡的跟死猪一样，她正认真听讲，手里不停做着笔记，紧皱着眉头，题很难。

楚涟呼吸平稳舒缓，他坐在倒数第二排，藏的较隐蔽，也碍于刚趴下没多会儿，所以老师暂时没点他。

这时他的胳膊传来一阵冰冷的皮肤触感，有人有手轻轻地拍了拍他。

“啧，谁啊…”

楚涟压着声音不耐烦地起身抬头，瞬间噤声。

“请让一下，我要进去。”

两人视线对上，是凌湘那双淡漠的眼睛，他依旧戴着黑色口罩。

“哦，好。”

他把座椅往前移移，寻思自己刚才也没听到凌湘进班的声音啊，估计是因为自己睡着了。数学老师还在上面如摧眠机似的讲课。

“你一直戴口罩不闷吗？”刚睡醒，闲的。

“……”

“听课。”

凌湘声音有些嘶哑，他揉揉肩膀，似乎不舒服。

“哦，呃…这几天的课你还没听吧，这是我做的笔记，给。”楚涟虽然和他不是很熟，但是本着做个热情好同桌的理念，他还是坚持做了笔记给凌湘。

他手上拿着笔记本，自然地放到凌湘桌上，去听课了。

凌湘愣了一下，眼底的惊讶和不理解一闪而过，逐渐回暖，但极不明显。

“谢谢。”

不美丽的上课时间一晃而过，凌湘打开楚涟给的笔记，楚涟的字龙飞凤舞，飘逸俊秀，和凌湘的字几乎完全相反。

“楚涟，周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刚请教完问题回来的林清言在他的桌子上拍了拍，眉眼弯弯地叫他，显然心情极好。

但楚涟就不太好了，他不知道周老师有什么事。

“好，来了。”